趙容爽去一邊拿了掃把來清理瓷器碎片,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倆說起話來就這樣,要不然也不至於連電話都不打了。」
「澤文,你坐。」趙容爽把周澤文扶到另一邊坐下,自己也挨著周澤文坐下。
趙容清看形有些不太對,蹙眉問:「怎麼了?你們原本不是在說關於集團股份轉讓的事嗎?」
「你讓趙容爽自己說!」趙奶奶又看向趙一真的遺照。她為趙一真從未在這世上留下一個血脈感到遺憾和惋惜。
在這世上沒有自己的孩子真的不會感到落寞嗎?她問趙一真的在天之靈。
趙容爽卻假裝沒聽懂他奶奶的意思,絲毫沒提他和周澤文的事情,只說:「要我說股權轉讓的事,我覺得反正在我爸手裡集團旗下的公司運營得也不怎麼樣。股份對我來說就是一堆算不清的爛帳。我猜我爸現在巴不得奶奶拿大伯的錢去糊平那些破帳,與其遂了他的心意,倒不如讓趙思行接手這個爛攤子。」
「他不是想要嗎?給他好了,他現在對集團內部的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等他忙得焦頭爛額,那時候我大學畢業也正好和他爭一爭。」
趙容爽覺得這主意不錯,既然趙思行整天閒得沒事做,那就拿這些爛帳困住他。他以為自己得了便宜,等他發現了這其實是個坑的時候,為了擺正自己在趙家的地位,定然不會甩手不干,反而要絞盡腦汁地去想解決方案。但趙氏家大業大又千瘡百孔,即便他趙思行能力超群,沒個三年五載可扶不起來。到時趙容爽已長大成人,手上還握有重金,不怕搞不過趙思行。
趙奶奶覺得這的確不無道理,剛剛的火氣也因話題轉移而平息,應聲說:「這樣也好,不過我這把年紀又得陪你演這樣一齣戲——你可真是個好孫子!」
趙奶奶指著趙容爽,面上佯怒,趙容爽早先說了那一大串的話,又開始胸悶,於是捂著胸口說,「不行,我看我還是得快回學校去,澤文,我們訂今晚的機票回去吧?」
「回去什麼?」趙奶奶出口阻攔道:「明天還有一天假,要回去你明早先帶著袁緣回去,」她看向周澤文,嚴肅地說:「你留下來明晚回去。」
「為什麼?」趙容爽顯然不滿意這樣的安排,他像趙容清使了一個眼神,但並沒有起到作用。
「奶奶是有話要和澤文說,你就先和袁緣去Y市吧。」趙容清向周澤文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他也就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在這裡多留一天。
趙容爽無法,只好答應。
夜裡他和周澤文睡在一張床上,雙手環抱著周澤文,問他:「澤文,如果有一天我變壞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不會。」周澤文停頓一會,粲然一笑道:「我說你不會變壞——就算變壞,我也愛你,因為我現在是囚禁你的監獄,以後會變成埋葬你的墳。你是怎樣的,我就是怎樣的。趙容公,你不會變壞。」
他輕輕地附上一個溫暖的吻,抬手關了燈,在趙容爽耳邊說:「趙容公,你要相信,即便這世界沒了光,但你依舊會有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