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青將車鑰匙丟給侍應生,走進喧鬧的酒吧。
身穿淺藍色牛仔套裝的男人舉著高腳杯坐在吧檯,不停地往外張望。
一看見林冉青,男人迅速起身,竄到林冉青身邊,一把攬過青年的肩頭,「冉青,你可算來了!」
酒吧里的聲音吵得很,林冉青皺皺眉頭,先把男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移下來,又看了眼勁歌熱舞的舞池,轉身沖男人偏了偏頭,示意他跟自己走。
兩人一起拐去酒吧的負一層,穿過厚實的隔音玻璃門,上面的噪音頓時消失不見。
淺藍色的地燈帶著兩人坐在寬敞的吧檯上,微醺的燈光下,不少男男女女都坐在卡座里靜靜地喝酒。
「你最近都不出來玩,可把我想死了。」男人坐不住地扭動旋轉吧椅,沖吧檯的酒保打了個響指,「一杯金湯力。」
林冉青按住他的手,沖酒保搖頭。
「今天開車了,綠茶加冰謝謝。」
「也就你敢在我面前飲茶。」男人不爽地擺擺手,到底是沒勸酒。
林冉青接過綠茶喝了一口,一手靠在吧檯上,托腮挑眉,「所以你這快過年的,叫我出來幹嘛?」
紀明揚目不轉睛地看著林冉青因吞咽而滾動的喉結,直到林冉青投來視線,才慌張地喝水掩飾。
「我這不是想你了嘛。」
「你就扯吧。」林冉青笑著揶揄。
他和紀明揚是高中同學,紀明揚原本是紀家的私生子,但他運氣好,紀家太太兩年前病逝,紀老爺就娶了紀明揚的母親,這私生子也就順理成章上了戶口,現在是錦城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之一。
不過,因為是幾年前才結的婚,前二十年,紀明揚都是私生子的身份,圈子裡的同齡人都不太待見他。
在這個名利場,婚生子看不起私生子,私生子只配和私生子玩,已經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林冉青就是在高中的時候遇到了紀明揚。
那個時候的紀明揚和現在區別可太大了。
曾經單純的小胖子,如今已經是個萬花叢中走,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了。
紀明揚懶懶地倚著,借著慵懶的視線觀察眼前林冉青天鵝般的脖頸,「唉,我這一片真心,偏偏你這個榆木腦袋,什麼都不知道。」
「你再開玩笑我就回家了。」
林冉青放下玻璃杯,佯裝要走,被紀明揚輕輕握住手腕。
「好好好,我這不是逗你一下嘛。」
紀明揚一隻手抓著林冉青,一隻手從兜里取出兩張長方形的紙卷塞進林冉青的手心。
酒吧里太黑,林冉青看不清上面寫著什麼,拿著這兩張紙券問他:「什麼東西?」
「北國的機票,還有溫泉酒店的招待券。」紀明揚不知又從哪裡變出兩張一模一樣的,在林冉青眼前晃了晃,「你從來都沒出過錦城,今年一起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