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霆聲握住林冉青的小臂,低頭看到隱藏在鎖骨上鮮艷的紅痣,喉結滾動,「小心。」
林冉青尷尬退後一步,心想自己怎麼變得慌裡慌張的。
又看到徐媽和管家熱切關注的眼神,林冉青抿了抿唇,整理表情,「那盆花出什麼事了?」
他原本只想在鄭家坐一會兒就走,山腳下肯定有林家的人打探消息,若是馬上走了,四房肯定要懷疑他,若是不走,太久不走,也怕緋聞成真。
可如今花真的有事,林冉青就顧不得其他了。
鄭霆聲解開襯衫袖口,「你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
站在一旁安靜低頭的徐媽嘴巴抿成一條線。
誰能想到堂堂至暉鄭霆聲,請人回家,竟然還是用的「看花」這種藉口。
鄭家並沒有專門的花房,花農園藝師,全都是在花園裡工作。
但那一盆鳶尾,卻被鄭霆聲鄭重其事地單獨選了個房間放置。
整個房間什麼也沒有,就放了一盆花,擺在白色的柜子上。
鄭霆聲一步步走到鳶尾花旁,轉身望向林冉青。
林冉青站在「花房」門口,看見眼前的一幕,腳步遲滯。
這個房間和溫馨的鄭家不同,空蕩、安靜。
鄭霆聲站定不動,頂光燈照下,他的臉上半是陰影,半是沉默的表情。
他站在那裡,身形高大,可不知為什麼,林冉青透過鄭霆聲的樣子,卻仿佛能看到過去那個,十幾歲時,卻有著異於常人成熟的少年。
「鄭生……」林冉青喃喃自語。
他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生活在這裡的鄭霆聲,會是現在這個冷靜自持,淡定從容的男人。
「怎麼了?」見林冉青一直沒有走過來,鄭霆聲疑惑發問。
林冉青勾唇輕笑,搖頭道:「沒什麼。」
他大步邁向鄭霆聲,房裡的燈光細碎地灑在他的腳下,仿佛是一條星光小徑,通往鄭霆聲的面前。
他的每一步走得輕快,鄭霆聲就這麼盯著林冉青一步步走來,停在自己的面前。
林冉青低頭看花,拿起花盆仔細檢查,甚至還徒手撿了一把土團在手裡檢驗濕潤度。
「這花沒什麼大事。」林冉青把花放下,「就是日照時間不夠,每天注意控水和日曬時間就好,等會兒我寫個條子給徐媽吧。」
鄭霆聲似懂非懂地點頭,「行。」
「這花鄭生要是送朋友,也得請那位朋友多注意。」林冉青撥了一下鳶尾的花瓣,「鳶尾花根莖有毒,移栽的話一定要注意。」
鄭霆聲輕點了一下林冉青撫摸過的葉片,聲音淡淡,「他比我會養花。」
「那就好。」林冉青笑意不改。
他不想也不願意去探究那個鄭霆聲為其一擲千金的朋友是誰,他得到了一場盛大成功的拍賣會,已是僥倖,怎麼能有其他的奢望?
但很顯然,鄭霆聲並不打算跳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