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抬頭瞪向他,昳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惱怒:「查什麼查?他的交友行為和我有什麼關係?」
對他來說,季醇只是晚上提供睡眠輔助的抱枕,只要乖乖聽從他的命令、準時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床上、保持潔身自好、不胡亂交友、保持從頭到腳的乾淨整潔便好。
他想盡辦法擺脫和制止季醇這陣子的變態痴漢行為以及過度的深情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繼續引火上身、引狼入室。
再說,少年一反常態,想要的不就是引起自己注意嗎。
自己怎麼可能任由情緒被他操縱和左右?
周凌自是不敢再說什麼,站在旁邊忙不迭點頭,他翻開手中的行程表, 又說:「有所大學發來了邀請, 過兩天是他們百年校慶, 顧氏以前給他們捐過樓,他們想讓您出席。」
「這種場合不是老爺子熱衷於現身的嗎?」
自從將顧氏轉交給顧流初這個孫子之後, 顧老爺子整天釣魚下棋閒著沒事幹, 便經常出席這種以前不怎麼去的場合。
人老了, 終究容易空虛,需要別人對他的讚美與吹噓來維持莫名的自尊心。
顧流初則從來不去這些場合。
不僅抽不出時間, 也無法忍受擁擠的人群身上的汗漬與氣味。
自幼年開始,他的大多數時間都是獨處,即便接手顧氏的這兩年,他在公眾面前露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周凌本來也覺得沒必要把這件事專門跟顧流初匯報,但怕如果遺漏了沒說,到時候顧大少爺知道了又要挑刺。
他瞧著顧流初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是這樣的,季醇上學期是他們專業的第一名,每個系的第一名都會上台說兩句,他這次好像也在上台演講的同學名單里。」
「不去。」顧流初果斷地道。
他低頭,翻開文件,拿起簽名筆開始工作。
周凌一時半會兒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點了點頭出去。
還沒等他推開玻璃門,顧流初垂著頭,盯著文件夾,緩緩道:「不過,S大是百年名校,不給面子似乎不太好,當年老爺子也是這所學校畢業的。」
周凌道:「要不然我讓人和老爺子說一聲?他可能會想要去。」
顧流初抬頭看他的眼睛,道:「可上次酒會老爺子腿摔了,現在行動不便。」
周凌:「……那怎麼辦?」
顧流初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扼腕道:「只能我去了。」
周凌:「……明白了。」
這頭季醇把喬佳佳送回學校,便收到了輔導員的微信:「小季,你準備一下,後天百年校慶你代表咱們系的同學上去說幾句,就表達一下對學校的祝福就行了。」
季醇走在林蔭道上和輔導員討價還價起來:「王老師,能換個人嗎?我怕搞砸。」
輔導員發來一個憤怒的表情:「不止你一個人上去的,每個系的第一都要上去,你們站一塊兒,你好大一個男孩子扭捏社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