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季醇反應過來,顧流初又從方才周凌提過來的袋子裡拿出一雙襪子,將襪子拆開,彎下腰去非常自然地抓過季醇的腳踝,要給他穿上。
季醇:?
季醇徹底呆住,心跳速度蹭蹭上漲。
他忙抽回腳踝,道:「金主爸爸,我自己來。」
顧流初倒也沒攔,把椅子拉過來,在旁邊重新坐下。
季醇心裡怪怪的,一邊穿襪子一邊暗戳戳地抬頭瞟了顧流初一眼,一抬頭便對上顧大少爺墨鏡後的視線。
顧大少爺托腮瞧著他。
不同於以前動不動的冷笑、冷晲、冷瞥、嫌惡,此時他的視線,更類似於草原上的獅子百無聊賴地盯著身邊的小狗笨拙穿鞋的視線。
季醇:「……」
季醇忍不住再確認一遍:「您說的一切和以前一樣是什麼意思?」
顧流初皺起眉。
這要怎麼說出口?
因為看不得你太傷心,所以允許你繼續留在我身邊?
難道他表達的還不夠直白嗎?
顧流初一時之間弄不懂少年問這個話的用意,對季醇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道:「你等一下。」
說完他便徑直走出了病房。
季醇:「……」
門外的周凌鄭重地分析了一下,小聲附在顧流初耳邊道:「這是希望您確切地給他一個回復、給他一個身份。他這是在患得患失呢,怕您突然又弄出什麼補充協議。」
顧流初身材太高,他不得不踮起腳。
顧大少爺抱起手臂,不解:「患得患失?男人也這樣?」
周凌意味深長地道:「墜入愛河的人都這樣。」
顧流初墨鏡下的一張俊臉莫名有些發紅。
真煩啊小變態,還得自己安撫一番。
顧流初回到病房坐下,定了定心神,努力讓面上的滾燙消散,對季醇道:「那我說得再清楚一點,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們各取所需,白天你可以隨意一點對待我,我不會再因為受不了就隨隨便便地提出分居。」
這樣應該算是一個承諾了吧。
雖然他完全不喜歡季醇,但他也沒有別的喜歡的人,而且他覺得比起別人,少年還可愛一些。況且他再一次拋棄季醇的話,季醇又會傷心生病。
既然這樣,不如就由他來忍受一下,長久地把季醇留在身邊。
季醇似懂非懂地看著他。
「從今天起也不必再討好我,正常做你自己就行了。」顧流初補充道:「也不要再叫我金主爸爸。」
包養一詞未免也太過於貶低少年,他雖然拿了自己的錢,但那也是因為母親重病迫不得已。
而且比起錢,他顯然更在意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