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初:「……」
然後便露出了顧流初腫得像核桃的一雙眼睛。
眼眶還有點兒紅,在他雪白的皮膚上非常顯眼。
季醇拿著他的墨鏡,還握著他的胳膊,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他:「你眼睛怎麼腫了?」
顧流初:「……」
顧流初掙脫季醇的手,劈手把墨鏡奪了回來,面無表情地戴上:「昨晚看了場電影。」
「好巧,」季醇說,「我也看了場電影。」
他也看哭了,但他眼睛就沒腫。
金主爸爸這腫的程度——怕不是哭了一宿。
季醇表示理解,眨了眨眼,問:「什麼電影啊?這麼感人?」
「問這麼多幹什麼?」顧流初有點兒惱羞成怒。
他撥開季醇,戴著墨鏡拎著袋子抬腿便朝地下停車場的那條樓道方向走。
昏暗的停車場裡,顧流初心臟突突地跳,有些不自在又有些酸澀,還有一股自己快要死掉了而少年卻活蹦亂跳的憤怒,更多的是這次見完了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的虛無和空茫感。
但隨即他聽到了身後跟過來的腳步聲。
一瞬間,像病被治好了似的,傷口被人輕輕吹了口氣。
他心中好受了那麼一點兒。
看來還能再在一塊兒待會兒。
「你跟著我幹什麼?」顧流初走過去打開車門,目光穿過車子看向對面的季醇,故意問。
季醇躊躇了下,鞋尖蹭了蹭輪胎,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問:「你要不要去一趟我家?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你給我買的那套房。」
顧流初動作頓了一下,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動了下,但面上仍繃著一副冷冰冰的神色,視線盯著季醇,道:「去你家幹什麼?」
季醇指了指他的眼睛,小聲道:「我有辦法讓你的眼睛消腫。」
他在電梯裡承諾過的,金主爸爸有什麼事他一定義不容辭。
而且金主爸爸可是額外送了他一套房,他關心一下金主爸爸也很正常吧!
顧流初別開臉:「我不去。」
季醇好心勸他:「可是不敷一下的話,明天絕對還是腫的,如果你要開會,被別人發現了怎麼辦。」
顧流初垂下眼,悶悶地道:「無所謂。」
季醇愣了一下,只好道:「那好吧。」
顧流初:「……」
就不知道多問兩次嗎?!
即便是對兄弟也不該這麼敷衍吧!
顧流初差點氣絕身亡,額頭青筋狂跳,修長手指狠狠扣著車門,簡直要發狠地把車門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