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一個溫柔,一個冷厲,產生成了某種毒藥般的致命效果,落在旁人眼中就是情意正濃。
蔣博雲在旁邊看得臉色鐵青,憤怒到極致反而說不出任何話來。他胸口梗著一口氣,憋了半天才終於吐出一句話,語氣森寒:「陸延,你好樣的!」
讓人絲毫不懷疑,如果此刻情況允許,他一定會撲過來將陸延活生生撕碎。
陸延也覺得自己很棒棒,他眼角餘光瞥見一抹曼妙的身影從店裡追出來,對蔣博雲笑了笑:「蔣總,我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陸延語罷將喻澤川往懷裡摟了摟,徑直轉身離開,在路邊攔了輛車回家,全然把蔣博雲當成了空氣。
女伴拎著裙擺從店裡找出來,看見蔣博雲站在原地,不由得聲音嬌軟的抱怨道:「蔣博雲!你幹嘛呢,我的項鍊還沒選好你怎麼就跑了!真討厭!」
蔣博雲聽見這道聲音,飛快抹了把臉,等重新轉身的時候,臉上已經調整好了情緒,風度翩翩笑道:「不好意思,剛才看見兩個朋友所以打了聲招呼,我們重新進去選吧。」
面前這名女伴不是什麼風月場上的女人,而是生意夥伴的掌上明珠,這個漂亮的嬌小姐不知道為什麼,格外纏著蔣博雲,似乎對他有幾分意思,任家裡怎麼反對也沒用。
蔣母年紀大了,天天念叨著希望蔣博雲能傳宗接代,他迫於壓力也不好拒絕,只能陪著對方出來逛街。
林安妮哼了一聲:「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再這樣我就不出來了,真討厭!」
蔣博雲只能耐著性子將對方哄好,重新回到了店裡,只是目光仍舊盯著陸延離去的方向,心中除了怒火,還有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陸延和喻澤川上車後,並沒有直接回到公寓,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商場,迎著喻澤川不解的視線,陸延挑了挑眉:「剛才逛那麼久我都累了,不在外面吃個晚飯再回去嗎?」
喻澤川想起剛才在大庭廣眾下發生的事,莫名有一種腦子被鬼迷了的感覺,直到現在還慌亂難平。他偏頭看向車窗外面,放在膝蓋上的指尖無意識摩挲一瞬,皺眉吐出了兩個字:「隨你。」
計程車在附近的商場停下,天幕剛剛擦黑,霓虹燈卻已經一盞接一盞地亮了起來。
陸延和喻澤川隨便選了家餐廳進門坐定,正中間的展示台上還有人演奏悠揚的鋼琴曲,暖調的燈光無形驅散了夜間的寒冷,讓人緊繃的神經不自覺放鬆了下來。
侍者拿著菜單上前,彬彬有禮的詢問道:「先生,請問需要些什麼嗎?」
陸延看向坐在對面的喻澤川:「你看看,有什麼喜歡吃的。」
喻澤川冷漠闔目,抬手壓了壓帽檐:「我不餓。」
他在監獄待了太久,隱隱與社會有些脫節,這種溫暖熱鬧的地方讓他渾身每個細胞都感到了強烈的不適應,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松過。
尤其喻澤川摘下口罩後,侍者的眼神總是控制不住往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上瞟,然後他得到了喻澤川一個冰冷殘忍的笑容:「好看嗎?」
侍者驚慌收回視線:「抱歉,先生。」
陸延同樣謹慎。他此刻扮演的是一名暗戀者的角色,如果點菜不合喻澤川的口味,或者踩了他的雷區,勢必會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