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澤川抬頭,卻見是陸延,他想起自己袋子裡枯萎的花,心中莫名一突,下意識藏到身後,聽不出情緒的「嗯」了一聲:「好巧。」
他破天荒回應了一句,儘管還是那種冷冰冰的語調。
陸延守株待兔蹲了喻澤川一早上,總算逮到了。他不經意一瞥,忽然發現對方手中的黑色垃圾袋形狀有些奇怪,看起來沉甸甸的,心中一突,猜到了什麼。
喻澤川為什麼無緣無故要丟掉這盆花?
陸延心裡更發毛了。他微微垂眸,試圖從喻澤川的臉上觀察出一些端倪,然而因為對方戴著口罩,實在看不出來什麼。
陸延笑了笑,試探性問道:「你下樓丟垃圾嗎?」
喻澤川莫名不想讓陸延知道自己養死了那盆花,眉頭緊皺,敷衍「嗯」了一聲。
他語罷飛快擦過陸延肩膀,走到外間按下了電梯鍵,卻沒想到身後的男子長腿一邁,直接跟了過來,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笑眯眯的,雙手合十道:「你該不會是生我的氣了吧?」
「昨天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好不好?」
能讓欠揍的人主動認錯,這種爽感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
喻澤川走進電梯,聞言終於掀起眼皮看了陸延一眼:「錯?你錯哪兒了?」
他還記得陸延昨天說他愛吃醋,讓自己千萬別看上他,好像洪水猛獸,避之不及,喻澤川忍著氣,靜等對方的解釋。
陸延站在後面老老實實道:「我不該拒絕你的示好。」
喻澤川:「?」
陸延:「你如果真的看上我,我應該感到榮幸,不應該像昨天那樣拒絕你。」
喻澤川:「??」
綜上所述。
陸延神色誠懇:「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他分明不是來道歉的,而是來挑事的。
喻澤川忍了又忍,到底是沒忍住,他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忽然給了陸延一個利落的肘擊,將對方擊得踉蹌後退了半步,沉聲警告道:「你再胡說八道,下一次揍的就是你的臉!」
他打得很有技巧,推的力道多過於撞,陸延捂著肚子後退半步,並沒有感覺多疼。
於是陸延知道了,喻澤川並沒有發現花盆裡的竊聽器,也並沒有發現他的身份,揉著肚子笑道:
「哎,你這麼凶,不討人喜歡的。」
喻澤川不屑冷笑:「我不需要別人的喜歡。」
他一直都不討人喜歡,從小到大都這樣。
此時電梯恰好抵達一樓,喻澤川拎著垃圾袋直接走了出去,徒留他在後方愣神。
就在陸延低頭思考著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情況的時候,垂下的視線內忽然多了一雙黑色的系帶運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