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認真傾聽:「怎麼了?」
喻澤川微微抬眼,仿佛要看透他的內心,平靜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莫名讓人毛骨悚然:「如果你的另一半出軌了,你是只殺他,還是連那個小情人一起殺?」
他沒有問陸延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辦,僅僅給了他兩個極端的選擇,殺一個,還是殺兩個?
陸延一愣:「他如果出軌了,說明他不愛我,和這種人渣糾纏在一起也沒意思,我幹嘛要殺了他坐牢,把自己後半輩子搭進去?」
喻澤川勾唇:「如果一定要殺呢,你怎麼選?」
陸延:「不殺不行嗎?」
喻澤川的語氣帶著些許壓迫:「只是假設,選一個。」
陸延聞言沉思了片刻:「那就……另一半吧。」
對不起了蔣大舅,死道友不死貧道。
喻澤川指尖輕敲,看起來不太滿意這個答案:「那個小情人呢?」
陸延回答得很慎重,因為他知道,這關係到自己的小命:「這種事最大的錯在另外一半,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小情人或許不道德,但罪不至死。」
「而且他如果有錢有勢的話,誰知道那個小情人是不是被逼的呢?萬一對方也是受害者呢?」
陸延試圖打消喻澤川對自己的殺念,畢竟蔣博雲現在有錢有勢,萬一用武力逼迫別人就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喻澤川聞言果然不說話了,目露深思,可短短几秒,語氣又危險起來:「但他搶走了我的東西。」
喻澤川直直盯著陸延,一字一句執拗道:「但他搶走了我的東西,難道不該死嗎?」
他像一個天真而又殘忍的孩童,輕易就可以吐露死亡。
陸延聞言垂眸看向喻澤川,嘆了口氣。頭頂是一片暖黃色的光暈,一度讓人感覺他站在太陽下方,連衣角都透著溫度:「如果這個東西輕易就被搶走,那說明他不屬於你。」
「愛是不能夠靠搶的。」
陸延用了一個詩意的比喻,聲音緩慢:「真正喜歡你的人,哪怕你什麼都不做,愛意也會像雨一樣落在身上。」
喻澤川聞言一愣,前二十幾年的人生里,從沒有誰和他說過這樣的話,他從小被當做集團繼承人培養,學到的也只是該如何用最小的投資獲得最大的回報,在法律許可的範圍內玩弄規則。
從沒有人告訴他,站在原地什麼都不做就可以獲得愛。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像烏托邦一樣虛幻。
喻澤川輕扯嘴角,在一片淅瀝的雨聲中緩緩搖頭:「不,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