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
陸延的二舅……聲音居然這麼年輕嗎?
這是崇叔腦海里的最後一個念頭。
公寓離這棟爛尾樓並不算遠,大概半個小時的路程,喻澤川花了二十分鐘匆匆趕到,一上天台就見上面擠著四五名混混,而陸延則站在天台邊緣的位置,和那些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所有人裡面,只有崇叔是坐著的,喻澤川環視四周一圈,最後確定了他是這群混混的頭目,徑直走過去問道:「他欠你多少,我還。」
「喻澤川!」
陸延想說些什麼,卻被那群混混笑嘻嘻圍住:「哥們兒,這個時候用不著你出聲,有人幫你還錢還不好,安靜等著吧。」
崇叔微微眯眼,謹慎打量著面前的男子,只見對方身形修長勁瘦,一看就是練家子,儘管臉上帶著口罩,但那條蜿蜒到太陽穴的疤還是存在感極強,眼神又冷又狠,漩渦般深不見底。
這個人不能惹。
幾乎是瞬間,崇叔就得出了這個結論,和陸延那種遊戲人間的散漫不同,喻澤川身上是真的有亡命之徒的氣息。
崇叔勉強笑了笑:「小兄弟,怎麼稱呼?」
「我是來還錢的,不是來交朋友的。」
喻澤川從口袋裡抽出一張銀行卡,薄薄的黑色卡片夾在指尖,黑與白對比分明。他垂眸盯著崇叔那隻完好的眼睛,嗓音低沉淡漠:「這裡面有一百五十萬,你們拿了錢立刻放人,以後不許再找他麻煩。」
崇叔聞言一愣,驚得差點從凳子上彈起來:「一百五十萬?真的假的?」
他從來沒遇上過還錢這麼利索的人,別是耍花招吧?
「崇叔崇叔,」一名小弟忽然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壓低聲音道:「這人戴著的手錶就得一百多萬呢,我家開鐘錶行的,以前見過一次。」
無論坐牢前還是坐牢後,喻澤川的身價與傲氣讓他永遠都不會把區區一百萬放在眼裡,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感覺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崇叔自認為也有些眼力勁,他遲疑伸出手接過銀卡,誰料喻澤川卻並不鬆手,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暗含警告:
「還有,以後他如果再找你們借錢賭博……」
崇叔立刻識趣道:「放心吧,我們一分錢都不會再借給他了,有你這麼個有錢的親戚,他還用得著找我們借嗎。」
喻澤川聞言這才指尖一松,把銀行卡給了他。崇叔抽出一張紙遞給喻澤川:「這是借條,總共……」
他話未說完,一隻手忽然憑空伸過來把借條抽走了,陸延站在崇叔面前,三兩下把寫著自己名字的紙條撕了個粉碎:「現在我們錢帳兩清,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