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最後一個字帶著鼻音,格外低沉,尾調卻微微上揚,喻澤川猝不及防被撩到了耳膜,癢得像被誰偷親了似的。
喻澤川悄然攥緊指尖,忽然有些不甘心被對方壓制。他抬眼看向男人,唇角微勾,莫名聽出幾分淡淡的諷刺:「那你可真夠厲害的。」
喝醉了能做,不喝醉也能做。
陸延:「……」
喻澤川的那張臉在燈光下格外好看,透著玉質的光澤,但那條疤痕也無所遁形。他盯著陸延看的時候,整個人像被割裂成了兩半,那種破碎感幾乎要從身上溢出來,仿佛永遠也拼湊不整齊。
陸延莫名想起上一世,喻澤川滿身是血,紅著眼眶對自己笑得悲涼嘲諷。
「我又不是隨時可以發情的動物。」
陸延指尖微動,忽然很想摸一摸喻澤川臉上那道傷疤,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感受到臉頰處傳來的溫熱觸感,喻澤川下意識偏頭閉眼,狠狠皺起了眉,耳畔卻響起陸延低沉認真的聲音:「昨天晚上我確實喝醉了。」
喝醉了,所以借酒撒瘋。
「但沒有醉到可以和任何人發生一夜情的地步。」
陸延以前覺得愛、恨這兩種感情最可怕,因為太過純粹極端,所以往往會帶來毀滅。可直到接觸喻澤川,他才發現那種憐愛和恨意交織的情緒是最為可怕的。
他一面憐憫眼前這個人,憐憫到升起愛護之心。
一面又冰冷憎恨這個人,憎恨他殺了自己兩次。
這兩種情緒糾纏在一起,此消彼長,就像他們分不開的前世今生,陸延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愛會壓過恨、恨又吞噬了愛。
他只知道喻澤川很介意昨天晚上的事,但不是介意和自己發生了關係,而是介意好像自己一旦喝醉了,無論昨天晚上那個人是不是他,都會一樣上床做愛。
陸延覺得不是這樣的:
「你和別人,不一樣。」
喻澤川聞言下意識睜眼,帶著幾分驚疑不定:「為什麼?」
是他坐過牢?還是毀了容?
他心中胡亂猜測,心跳卻在男人帶笑的目光注視下,不爭氣的漏了一拍。
第33章 不速之客
陸延到底也沒給出那個答案,可能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盯著喻澤川看了片刻,最後笑了笑:「吃飯吧,菜都熟了。」
那道啤酒燒鴨還是沒做出來,餘下的食材被放進了冰箱。喻澤川想說些什麼,又沒能開口,只好保持沉默。
二人坐在一起吃了頓安靜無聲的飯,期間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響。陸延想起口袋裡的U盤,總覺得交給警察是最好的辦法,這樣蔣博雲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喻澤川也可以大仇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