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年臉色幾經變幻,終歸平靜:「方才是君年失禮,向殿下賠罪。」
陸延點點頭,心想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狠角色,比外面那三個禍害更令人忌憚:「還有呢?」
商君年知道陸延要什麼,他在光影中微微抬頭,一雙眼睛冒著陰冷的鬼氣,唇邊卻扯出一抹詭艷的笑,聲音嘶啞玩味:「我就算有心侍奉殿下,鐵鎖加身,怕也無能為力。」
陸延:「這麼說你是願意跟著本殿下了?」
商君年身形微動,引得傷口又是血流不止,他卻好似全無感覺,偏頭靠近陸延的耳畔,在繚繞的血腥氣中,語氣鬼魅的說了一句話:「家國所棄者,無所依靠……」
「只要殿下許我自由,護我平安,日後君年但憑殿下驅使。」
當他和趙玉嶂千里迢迢被送來仙靈為質時,那一刻就已經成為了巫雲國的棄子,倘若再不想法子自保,只怕要在這陰暗的地牢中囚禁一生。
陸延這個靠山就很合適,足夠有權,足夠有寵,足夠好色,也足夠好拿捏。
商君年實在疼極了,短短几個字就耗費了大半氣力,他語罷臉色蒼白如紙,忽地偏頭避開陸延,吐出了一口烏黑的淤血出來。
陸延見狀一驚:「你怎麼了?」
鶴公公不知何時飄到跟前,伸手在商君年肩頭快速輕點了兩下:「無礙,只是鐵鉤穿過琵琶骨,傷到了肺腑。」
陸延想說傷到了肺腑怎麼能叫無礙,皺眉吩咐道:「立刻將他身上的鐐銬解開,讓太醫在府中候著。」
鶴公公袖袍中的雙手微動:「殿下,自您前日受傷之後,這玄鐵鏈的鑰匙就交到了陛下手中,恕老奴解不開。」
商君洛嘴角沾血,聞言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看來我與殿下是無緣了。」
他慶幸自己不用委身於面前這個殘暴的人,卻也悲涼他和趙玉嶂將來的命運。
誰料陸延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有何難,我去皇宮走一趟便是。」
商君洛一怔。
寒冬料峭,地面結了一層薄冰。守在皇城門口的侍衛來回巡視,內心暗罵這遭罪的天氣,身上的甲冑幾十斤重,又冷又硬,真是凍死個人。
侍衛低頭哈了口氣,正準備換班喝口熱茶,卻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過來,為首的男子發束玉冠,身披銀狐披風,身後跟著一隊身著黑衣的金烏衛,不是風陵王這個煞星是哪個?!
侍衛連忙上前叩首:「見過風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