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虧損,不必替本王殫精竭慮,本王亦不需要你去做什麼,好好養傷,這才是第一要緊事。」
陸延的處境看似光鮮,實則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暗處有無數雙眼睛都盯著他,他卻隻字都不對商君年提及,只是接過丫鬟新端上來的魚片粥,用勺子在碗裡攪了攪,等涼了些,這才餵給對方:
「剛煮的魚片粥,趁熱喝,本王等會兒要進宮一趟,怕是好一會兒子都不能回來。」
商君年沒想到他什麼都不讓自己做,抿唇問道:「為何進宮?」
陸延沒有多解釋什麼,只道:「昨夜府中無故遇襲,我總要進宮回稟帝君一聲。」
商君年是一名合格的謀士,否則也不會將趙玉嶂從一個無人問津的庶子扶上儲君之位,他聞言沉思片刻,冷不丁吐出了一句話:「昨夜的刺客,是天璣宮的人。」
陸延動作一頓:「天璣宮?什麼來路?」
商君年咳嗽了幾聲,這才啞聲道:「一個江湖門派,其門中人雖習劍法,但更擅機關之術,昨夜襲入房間的那兩名刺客,一人使的是機璜鷹勾,一人使的是蛇鱗劍,恰好是天璣宮的武功路子。」
陸延饒有興趣:「這就有意思了,本王與他們往日無冤,近日無讎,怎勞他們親自來殺?」
商君年卻說出了一個秘辛:「巫雲國君麾下曾有一處諜網,專門探聽四國機密,我執掌過幾年,天璣宮早可能暗中投入了姑胥王陸笙門下。」
姑胥王陸笙,現如今朝堂上最有力的儲君競爭人選,倘若不是帝君偏寵陸延,只怕他早就被立為太子了。
有作案實力,有作案動機,既能借江湖人的手處決陸延,也不會引起懷疑,倘若此事真是姑胥王所為,陸延算是惹到了一個實力強勁的對手。
陸延語氣訝異:「竟然是他?」
商君年見陸延似有憂慮,低低喘了口氣緩解傷口疼痛,這才道:「不過以天璣宮一慣的作風,他們是從來不肯參與朝堂之事的,只怕其中必有隱情。」
「等會兒進宮時,殿下不必將姑胥王抖出來,只消在帝君面前哭訴兇險,抓到的那幾名刺客留一個關在地牢里自己審問,剩餘的便交給帝君處置,以宮裡的手段,自然能查到來龍去脈。」
陸延好奇問道:「父皇會處置姑胥王嗎?」
商君年冷冷掃了陸延一眼,覺得他天真:「你是皇子,他也是皇子,都是天家血脈,帝君怎麼可能處置姑胥王,最多就是不輕不重的斥責一頓罷了。」
陸延笑著道:「既然父皇不會處置他,本王跑過去哭訴又有什麼用,只怕是白費力氣。」
商君年一字一句道:「殿下需要做的不是讓帝君處置姑胥王,而是讓姑胥王壯士斷腕,將天璣宮的人全部交出來。」
「介時天璣宮的人必然對他寒心,殿下此刻若出面相救,將他們招入麾下,也不失為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