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商君年隱隱感到了不對勁,陸延一向出手大方,那些絕頂好藥更是不要錢似地給他喂,唯獨上次的丹藥,只有小小半顆,不似對方從前作風。
這當然不能說明陸延小氣,只能說明那丹藥確實珍貴,就連堂堂風陵王也只能弄來小半顆。
商君年還欲再問,陸延卻已經困得睡了過去,呼吸聲比以往要沉一些,看來是真的累了,只有那本劍譜虛攥在指尖,險些掉落。
商君年見狀輕輕抽出劍譜,塞到枕頭下面,又給陸延拉了拉被子,這才閉目和對方一起睡覺。
罷了,以後總有機會問出來的。
萬國朝賀的日子一眨眼就到了,宮內下旨解除半月宵禁,王都明顯熱鬧了不少,到處都是來往的異國客商,連姑胥王都解除禁足,被帝君指派去迎接各國使臣——
這當然不是因為帝君消了氣,而是另外兩個兒子太蠢,總要有一個拿出來撐門面。
仙靈如今內憂外患,稍有動靜都會引起各國的蠢蠢欲動,姑胥王行刺之事都不曾對外張揚,僅有一些重臣知道內情,可見帝君多麼謹慎。
宴會前夕,那三名質子終於從止風院放了出來,他們身上穿著嶄新的王袍,發束玉冠,腰系龍佩,與從前在質子府的寒酸模樣不同,天潢貴胄氣度盡顯。
只是很明顯,他們都有些不習慣。
商君年推門出來的時候,就見趙玉嶂他們幾人站在庭院外間,時不時伸手扯一下袖袍,看起來滿身不自在,走上前問道:「怎麼,衣服不合身嗎?」
按理說不會才是。
趙玉嶂看見商君年,不由得愣了一瞬,許是因為宴會的緣故,對方今日難得穿了身華服,淺紫色的長袍用金線繡著團雲紋,腰間墜青玉雙魚佩,眉目淡垂,端的風姿無雙。
從前在巫雲城中,商君年貴為國相,好似也是如此裝扮,常在御前行走,只是物是人非。
趙玉嶂回過神:「沒什麼不合身的,只是這段時日穿慣了粗布衣衫,冷不丁換回來,有些不習慣。」
他語罷心裡酸酸的,忍不住刺了兩句:「倒是勞煩風陵王煞費苦心,還專門給我們做了身新衣裳,生怕宴會上讓人瞧出我們過的不好。」
商君年不慣他,聞言淡淡出聲:「你不想穿可以脫下來。」
趙玉嶂瞪眼看向他,有些不可置信:「商君年!你非要這麼護著他是不是?!」
陸延那個狐狸精!狐狸精!
商君年不是偏護著陸延……雖然確實偏了那麼點,他只是不喜歡旁人誤會陸延而已:「此次國宴按理說你們是不能出席的,殿下恐你們思念故國親人,這才向帝君請求帶你們同去,誰若不願去,留在府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