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俯身將酒杯擱在茶几上,裡面猩紅的液體清楚映出了他那雙藏著笑意的眼眸:「不,我從沒有這麼說。」
帝王是不可能給人背黑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平衡好前朝與後宮的勢力,讓他們為自己效忠。
「路德維希,」
安珀低沉冷靜的聲音從路德維希身後響起,莫名帶著幾分嘆息,他眉頭微皺,好像在為什麼事憂心:「你要明白,海茲城很多蟲都不滿意我和你的這樁婚事,明里暗裡地阻撓,而我沒有權勢背景,很容易被他們陷害,你知道嗎?」
他好像在暗示什麼,頎長的身形微微貼近路德維希的後背,比雌蟲略高了小半個頭左右,清冷的氣息一瞬間將對方籠入其中,卻又比任何甜香還要蠱惑,慢條斯理道:
「你應該信任我、保護我,畢竟我們才是伴侶。」
「幫我查一查那天拍賣場的侍者,還有酒店的那隻亞雌,我需要你的幫助。」
「路德維希,我不希望有任何蟲影響我們的婚事,你明白嗎?」
路德維希在安珀忽然靠近的時候就下意識繃緊了身形,脊背僵硬無比,雄蟲溫熱的呼吸均勻噴灑在耳廓,聲音低沉,一遍又一遍喊著他的名字,就像某種古老而又溫柔的咒語。
屬於雌蟲的天性讓路德維希無法拒絕雄蟲身上的氣息,掩在軍裝下的身體不由自主開始發燙,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將他的力氣絲線般一點點抽離,只剩皮膚上淺淺浮現的紅潮。
路德維希閉了閉眼,臉色難看,他知道雄蟲身上的氣息會對雌蟲有莫大的吸引力,卻沒想到影響會這麼大。
路德維希抬手鬆了松領帶,緩緩吐出一口氣,終於壓下那絲怪異的灼熱,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內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您當然不希望這樁婚事出問題,否則該怎麼購買那些限量版飛行器?該怎麼出入那些貴族會所?又該怎麼長久留在帝星,而不是被遣送回三等垃圾星?」
路德維希很清楚自己的價值,或者說,他很清楚軍雌的附加價值。雄蟲會選擇娶他們,無非是因為身後的家族和財力,以及那些代表著權勢的軍功章,單論外貌來說,身體強壯性格粗獷的軍雌並沒有嬌弱的亞雌來得討喜。
安珀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路德維希冷冷出聲:「您寧願放著現成的未婚夫不聞不問,也要跑去酒吧勾搭一隻來路不明的亞雌,不管是否有蟲陷害,一個巴掌總是拍不響的。」
他說話永遠都是這麼不客氣,也不知是對所有雄蟲都這樣,還是唯獨對安珀這樣,但這種性子確實容易吃虧。
路德維希語罷轉身離開了這棟住宅,他也弄不明白自己今天來的意圖是什麼,有視頻擺在眼前,安珀其實無論怎麼解釋都是徒然,可心底就是抱著一絲莫名的僥倖。
很顯然,他不僅沒有得到讓自己滿意的答覆,反而更加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