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的房間沒有想像中那麼豪華,反而規矩整齊,就連被子也疊得沒有一絲褶皺,看起來比軍部宿舍還要利落些。
安珀拉開一張椅子在書桌旁落座,對路德維希道:「隨便坐,不用客氣,反正也是你家。」
雖然這句話嚴格來說沒什麼錯,但聽起來就是哪裡不對勁。
房間裡一共只有一張椅子,路德維希要坐就只能坐床上。他環視四周一圈,到底也沒有坐下,而是雙手插兜,懶懶背靠著書桌,這樣更方便和雄蟲面對面談話:「直說吧,您到底想做什麼?」
安珀單手支著下巴,嘴角弧度淺淺,讓蟲不自覺放鬆警惕,下意識忽略了他身上那種遊刃有餘的掌控感:「路德維希,你不用這麼緊張,畢竟……我們曾經是未婚夫?」
路德維希不為所動,淡淡開口:「是嗎?那可真是了不得的關係。」
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語裡的譏誚。
安珀卻只是笑,漣漪般一圈又一圈地淺淺散開:「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買下那隻奴隸嗎?」
話題又轉回到這上面來了。
路德維希反問:「那我能問問您為什麼一定要查這隻奴隸嗎?」
路德維希每天那麼忙,按理說應該沒什麼時間去顧及一隻角斗場的奴隸,只不過那天安珀讓他查拍賣場的侍者,他陰差陽錯查到了些許資料。
安珀沒有解釋,而是從椅子上起身,雙手撐在書桌邊緣,以一個過於曖昧的姿勢將路德維希圈在了自己的懷抱中,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連說話都能感受到吞吐出的熱氣,聲音偏又冷靜:
「只是好奇而已,畢竟那天我喝醉誤闖三皇子的包廂,是他引的路。」
路德維希沒想到安珀會忽然靠過來,他下意識抵住雄蟲的右肩,避免對方入侵自己的安全距離,只是薄薄的衣料根本擋不住體溫,那種滾燙的溫度還是從指尖一直傳遞到了心尖:
「僅僅只是為了這件事?」
安珀望著路德維希琥珀色的眼眸,總有種隔世經年的熟悉感,他眼眸微垂,睫毛打落一片暗色的陰影,遮住了裡面一瞬間的出神,狡猾得像只狐狸:
「難道還會有別的事?」
路德維希掀起眼皮,嗤笑一聲:「這句話您說了不算,那隻奴隸說了才算,我還是很相信軍部的刑訊手段的。」
安珀唇角微勾,不知道該笑對方拿捏住了自己,還是該笑對方有手段:「好吧,開個條件?」
路德維希從不輕易暴露自己的底牌,他聞言懶懶仰頭,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在水晶燈光下褪去幾分平日的冷淡,反而顯得酒色般瑰麗,黑色的軍靴輕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底下踩住了安珀的皮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