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現在完全可以確定那天在臥室襲擊自己的人不是方雲了,對方根本沒那種心性。他居高臨下睨著方雲,用冰涼的劍尖貼住對方的臉,墨色的眼眸閃過一抹憐憫,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道:
「聖特蘭角斗場的那名奴隸,是你指使他給我下毒的吧?」
方雲聞言瞳孔收縮,後背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安珀淡淡垂眸,吐出了一句話:「聽不懂沒關係,方雲,好好活著吧,希望你不會被西弗萊害死。」
假如對方不幸死在戰場上,那就算他命大,假如對方僥倖活著回去,關在監獄裡的那名雌奴出來指正下毒,也足夠他身敗名裂了。
四周不少軍雌都在緊張注視著他們,不明白這兩位雄蟲閣下為什麼會忽然大打出手,已經有蟲準備去告訴賈爾斯上將了,幸虧安珀只說了幾句話就反手收劍,徒留方雲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跪在原地。
今夜部隊原地紮營,養精蓄銳。賈爾斯上將派出了一個探測小隊駕駛微型飛行器尋覓「貪食者」的巢穴,最後終於確定在東南方位的能源礦下有大批活物。
「今天晚上養足精神,明天一早出發!」
賈爾斯上將深知疲憊的士兵打不出好仗,兩天兩夜的飛行旅途已經讓隊伍都感到了疲倦,命令他們按班站崗,輪流休息。
雄蟲的營帳在軍隊最裡面,也是最舒適的,安珀知道外面有巡邏隊,後半夜的時候終於裹著被子短暫眯了一會兒。
路德維希從主帳開完會出來,怕吵醒安珀就沒有進去找他,而是坐在雄蟲的營帳外面和那些士兵一起守夜,因為擔心篝火會引來別的異獸,他們連火都沒升,只是找了個地方靠著看星星。
喬伊斯和路德維希坐在地上,看著廣闊無垠的夜空,不禁嘆了口氣:「路德維希,你說我們未來的命運將會是怎樣?」
路德維希仰頭灌了一口能量劑,因為夜間急劇降溫,他連說話都冒著寒氣:「殺戮,不停地殺戮,這就是軍雌的宿命。」
他語罷忽然想起身後營帳里睡著的雄蟲,不由得頓了頓,目光罕見溫和了一瞬:「直到找到那只能讓你停止殺戮的蟲……」
喬伊斯笑了笑:「戰場其實挺好的,你接下來有什麼計劃嗎?」
計劃?
路德維希需要殺一隻雄蟲,打一場勝仗,然後回去和安珀結婚,目的簡單而又明了,可惜只有一個能吐露:「喬伊斯,打贏這場仗吧。」
路德維希唇角微勾,笑得張揚而又肆意,眼眸從未有過的明亮:「看看這次是你晉升的快,還是我晉升的更快,路蘇緹那個傢伙一定後悔沒有跟過來,他一向最喜歡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