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乖?什麼疼不疼?
邢淵大腦一片空白,裡面全是漿糊,這一夜怎麼過去的都不知道,他只感覺自己像片掉落的樹葉,時而漂浮在雲端上,時而跌落在冷硬的泥地里,最後揉來揉去,碎成了一灘。
因為天象怪異,天空城無論白天黑夜都是暗紅的一片,像高腳杯中色澤瑰麗的紅酒搖晃輕覆,肆意流淌,只有牆上的掛鍾能夠勉強分辨時間的流逝。
一夜過去,又有數不清的人死在了街頭。
一夜過去,又有數不清的人從睡夢中漸漸甦醒。
邢淵清早迷迷糊糊睜眼時,就看見了玻璃窗外暗紅色的天空,昨夜記憶紛紛回籠,說不疼是假的,但差點爽死了也是真的。他艱難活動了一下身體,從床上慢慢坐起身,不禁皺眉倒抽了一口涼氣:
「嘶……」
陸延這個該死的傢伙。
邢淵咬著牙回頭去找那個罪魁禍首,然而身旁的位置早就失去了溫度,只有床頭柜上放著一張便簽紙,用昨天那束鮮艷的紅玫瑰壓著,上面寫著一行龍飛鳳舞的字:
【我有點急事,先走了,廚房有早飯,記得吃。】
「咔嚓——」
邢淵直接把手裡的紙捏成團扔到了地上,他臉色陰沉,氣得胸膛起伏不定,陸延把他當成什麼了,睡完拍拍屁股就走,一張破紙條就想打發人,簡直白日做夢!
但氣歸氣,現在確實沒辦法找對方算帳。
邢淵爬起來去浴室沖了個澡,找了套乾淨衣服換上,他一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但忽然想起便籤條上的留言,鬼使神差走到廚房看了眼,只見鍋里溫著熱粥,另外還有幾個精緻的餐盒放在保溫箱裡。
陸延不會做飯,只會熬粥蒸饅頭,另外的小菜都是從附近餐廳買的,也還算用心。
邢淵坐在餐桌旁,每樣都嘗了一點,心情卻沒好多少,他打開手機屏幕,隨便翻了翻好友列表,發現陸延一條消息都沒給自己發,倒是洛陽轟炸了一大堆消息,催他去天階集合清剿遊蕩者,今天剛好輪到一隊值守,遲到不好。
邢淵見狀只能換衣服出門,銳利的眉頭擰得死緊,心想世界上還有比他活得更憋屈的人嗎,昨天才被人按在床上艹了一晚上,還沒緩過來又得去戰場殺怪。
其實邢淵還真誤會陸延了,他早上確實遇到了突發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