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聰明就聰明在能看清時局,並不耍弄心思詭計,她將自己所有底牌盡數攤開,垂眸道:「虎符是副總管秦衍給臣妹的,解毒之法也是他從無眉口中套出,只求皇兄與攝政王網開一面,保我二人性命。」
陸延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你們兩個?」
一個公主?一個太監?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結黨的?
柔安深深叩首:「請皇兄成全!」
她嘴裡的消息若是為真,就算放了他們兩個也沒什麼,畢竟陸延本來就沒打算殺趙芙,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
「你怎麼能確定秦衍沒騙你?」
柔安目光不躲不閃,甚至帶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鎮定:「聽聞此毒每月發作一次,若無解藥最多半年便會嘔血而死,皇兄就算遍尋天下名醫,想來也不過續個一年半載,既然如此何不大膽一試?」
陸延意有所指:「看來秦衍確實告訴了你不少消息,說來聽聽,此毒何解?」
柔安深吸了一口氣:「此毒有兩種續命之法,一是每月按時服藥,皇兄之前服用的解藥便是由秦衍親手所制,藥方他已倒背如流,但是……」
陸延微微一笑,接著她的話道:「但是此藥治標不治本,最多續五年的壽命便再無用處了,是也不是?」
柔安詫異看向陸延,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同時暗自心驚,幸虧自己沒耍什麼手段忽悠對方,否則如今已經露了馬腳:「皇兄所言甚是,那便只剩第二個法子了,破蠱!」
陸延饒有興趣:「如何破?」
柔安遲疑一瞬:「取刀刃,剖趙康肺腑,將他體內的母蠱剜出,再以母蠱做引,將你體內的子蠱誘出便是。」
陸延聽不出情緒的問道:「如何誘?難不成和趙康一樣開膛破腹嗎?」
柔安搖頭:「趙康幼時便是早夭之相,先帝為替他續命特意請了西域番僧在他體內種蠱,如今算來已經二十載有餘,那蠱蟲早已侵入肺腑,非得剖開不可。」
「而你種蠱不過七年,只需在胸膛剖出一道小口,將母蠱放在傷口附近,再輔以無眉房內的一枚金鈴搖晃,便可將子蠱引出。」
這是一個十足危險的法子,因為趙康一死,陸延頃刻間就會斃命。
倘若這個辦法是假的,趙康前腳被開膛破肚,後腳陸延就會跟著一起共赴黃泉。
倘若這個辦法是真的,趙康被開膛破腹當場就死了,如何能撐到陸延取出子蠱的那一刻?真是難難難!
陸延短短一瞬就分析出了利害關係,神情似笑非笑:「皇妹這道法子獻了倒不如不獻,真是叫皇兄好生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