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陸延望著顏太師,一字一句認真道:「顏師,他說的都是真的。」
「嘩——!」
滿堂譁然,顏太師更是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厥過去。
公孫墨輕搖摺扇:「常言道上行不正,下必效焉,先帝犯大錯在先,陛下亦有過在身,這便是草民說的第二樁冤案了。」
剎那間無數雙眼睛都看了過去,想知道公孫墨這張狗嘴裡還能吐出什麼屎。
陸延神色平靜:「孤還有什麼罪過,你說。」
公孫墨緩緩吐出四個字:「私、通、敵、國,陷、害、忠、良!」
簡直荒謬,比第一樁冤案還要荒謬!
這是所有人內心的想法,然而公孫家的名太盛,再加上剛才的前車之鑑,他們一時竟不知該不該開口質疑,只能眼睜睜看著公孫墨從懷中掏出一封蓋有玉璽的國書——
這是陸延從趙康的抽屜里找到,私下交給公孫墨的,當然,這個時候就要換種說法了。
「這封密函乃是在下遊歷西陵時機緣巧合所得,上面記載了當今聖上以鹽鐵之法作為交易,讓西陵元帥出兵攻打歸雁關,再暗中掐斷糧草,裡應外合剷除衛家一事,國璽落函皆在,顏太師,您是鴻儒雅士,不如替大家念一念?」
顏太師臉色鐵青地伸手接過書函,細看連指尖都在顫抖,他盯著紙張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讀,神色甚至帶著幾分兇狠,最後指尖一緊,倏地將紙張攥緊,閉目仰頭,老淚縱橫:
「蒼天不幸,昏君誤國!北殊歷代先祖在上,衛家滿門忠烈,效力邊境,緣何落得如此下場?!!」
先帝所行之事雖惡,卻也有幾分為了江山社稷,趙康又是為何?!!衛家對他從無不恭,事事皆敬,就因為擔憂兵權旁落,所以便以以國之重本去和西陵那群狼子野心的傢伙交易,只為了殺光這滿門忠烈?!!
就在這時,一名面戴鐵甲的男子忽然步入殿中,只見他三步並做兩步利落跪在顏太師面前,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下方猙獰駭人的一張臉來,定定問道:「太師可還認得在下?」
顏太師驚疑不定地打量著他:「你……你是衛鴻?」
世人傳聞衛鴻押運糧草失蹤,多半已經命喪關外,沒想到居然還活著,而且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衛鴻無視眾人驚異的目光與打量,一字一句緩慢道:「當初我奉命接應糧草,卻在斷龍峽遇上埋伏,拼死跳下懸崖才逃過一劫,而埋伏之人就是耿國忠,後來我母親與弟妹去往封地,途經麒麟關時又遭到此人截殺,太師,你以為幕後主使是誰?!」
耿國忠,此人原為麒麟關守將,數月前被發現死於城中,滿城屍橫遍野,朝廷當時原本要徹查死因,結果被攝政王霍琅按下,最後說是山上響馬進城劫掠,一個不輕不重的回答就把事情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