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神色驚疑不定,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竟是無妄宗嫡系一派的弟子,曾拜於大長老南陀門下,為了打探魔域虛實便隱去修為記憶,誰料恰好自己穿越過來,竟是忘了這段前塵往事。
電光火石間陸延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他故作恍然,只想趕緊把這個老頭子忽悠過去:
「弟子愚鈍,竟是今日才破了封印,不知師尊駕到,還望勿怪。」
南陀乃是無妄宗宗主檀越的師兄,一身修為自是不俗,早已在四周布下屏障,哪怕魔兵巡視也不曾發現。他冷哼一聲從假山上躍下:「我南陀聰明一世,怎麼養了你這麼個蠢貨徒弟,近日聽得你在魔域攪風弄雨,讓各大派為了搜尋宗門至寶打得頭破血流,老夫還以為你早就恢復了記憶,原來還是個糊塗蛋!」
他如此訓斥了一通,這才捋著鬍鬚皺眉問道:「讓你打探心魄的事如何了?是不是在應無咎手中?」
陸延心思百轉,南陀實是個精明吝嗇之輩,也不知他將消息探去了多少,自己如果說不在,難免顯得虛假,畢竟外間流言紛飛,十個有八個都猜測心魄在魔域之中,斟酌著道:
「回稟師尊,那應無咎生性多疑,輕易近身不得,徒兒雖不曾看見心魄在他手中,但料想多半是真的。」
南陀神色難看:「混帳東西,我叫你秘密行事,早些將心魄奪回來,可如今鬧得滿城風雨,仙門百家都盯上了這塊肥肉,你直到現在還未將心魄盜來,屆時哪裡還輪得上我們分肉!」
他語罷目光一狠,忽然壓低聲音道:「至寶必然貼身攜帶,你且去將應無咎除掉,心魄自然好找!」
陸延:「?!!!!」
陸延聞言緩緩瞪大眼睛,只覺得自己聽見了另外一句話——
奔波兒霸,你去把唐僧師徒除掉!
神經病!
他要是能打得過應無咎,還輪得著這個老頭子在這裡指手畫腳?!!
陸延站在南陀身後,吞吞吐吐開口:「師尊,弟子怕是……」
南陀眉頭一皺:「怕是什麼?」
「怕是恕難從命了——」
伴隨著這道冰冷的聲音在耳畔炸響,一柄由月華凝成的劍毫無預兆貫穿了他的心臟,這柄劍遠比上次重傷那名大乘期修士的還要厲害百倍,便似一團冷火悄無聲息燃燒血肉,凝住南陀四肢不能動彈,連心臟都陷入了驟停。
南陀驚駭轉身,恰好看見陸延站在假山下方,皎潔的月光將他的面容照得朦朧而又白皙,唇角微勾,單純無害,他緩緩擦拭著那柄沾了血的月華劍,眼神從未有過的冰涼戲謔,一字一句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