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珩還是很認真:
「我只是好奇,到底哪個才是你的真實性格。」
「你說想對食,總得給我個深入了解你的機會。」
喬攸聽到「對食」二字蚌埠住了。
他怎麼能滿臉嚴肅切從容地說出這句話。
但是他還說,想深入了解。
那一瞬間,喬攸明白了小狗被主人摸摸頭是什麼心情。
喬攸作為吐槽向視頻UP主,保持充足的表達欲是必要的,所以他的話一直很密。
「別看我這樣,我小時候很乖很聽話,屬於那種被同學欺負了也不敢還手的類型。」
陸珩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傾聽。
「小學時候班上有個男生經常欺負我,撕我作業,拿石頭丟我,踢我凳子,還在我午休的時候偷偷在我臉上塗鴉。」
「因為我沒有爸媽,又住在舅舅家,不想給舅舅添麻煩,就一直忍。可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他罵我舅舅是光頭,說光頭都是勞改犯,我不能忍,哐哐兩拳飛過去了。」
陸珩情不自禁睜大雙眼,腦海中有畫面了。
隨即忍不住輕笑一聲,發表看法:「那是該打。」
喬攸繼續道:
「他平時欺負人時倒是挺有能耐,結果兩拳就把他打哭了。老師把他媽媽和我舅舅都叫到學校來,那個男生是單親家庭,他媽媽又信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還說自己抑鬱症,悲鳴著讓老師開除我。」
「老師大概也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就讓舅舅先給人道歉。」
「所以,道了麼。」陸珩問。
喬攸點點頭:「道了,這樣鞠躬。」
說著,喬攸還模仿當時舅舅的動作,大街上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陸珩扶住他的後腰,輕輕拍了拍,示意他直起身子。
喬攸嘆了口氣:
「我舅舅是個不怕事的更受不得委屈的,據說年輕時還混過社會,但為了息事寧人,第一次彎了腰,一直說對不起。」
「我到現在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難道就因為他們是弱勢群體就要所有人是非不分向著他們,將所謂的正義凌駕於真相之上,可是……」
「我也沒有爸爸啊,我連媽媽都沒有,我舅舅是汽修工,也是社會的底層,所以那個時候的不甘和委屈卻讓我堅信。」
他語氣堅定:
「與其等待他人憐憫施捨,不如先自強,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還有誰會看得起我呢。」
陸珩望著路邊火樹銀花,車水馬龍喧囂不止,卻在那一刻變得無比寂靜。
「舅舅是很好的人。」陸珩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