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攸長長嘆了口氣,吸了吸鼻子。
穿過熟悉的庭院,感受著道路兩旁微風送來的小蒼蘭花香,海玲還以為她要照顧這些小花很久,不成想,走得這麼突然。
淚水大顆大顆落下,暈濕了胸襟。
前路漫漫,大霧四起,找不到方向,看不到未來。
「海玲。」
突兀的一聲,挾帶著冷冷的腔調,和離別時的真情流露大相逕庭,顯得有些違和。
聽到聲音,眾人回頭看去,就見陸景澤單手插兜站在入戶門口,眼底一片森寒。
陸景澤藏在口袋裡的手不斷捏緊。
良久,他腦袋一揚,冷冷道:「跟我上來。」
海玲愣了許久,在陸景澤不耐煩的「快點」中,她扔了行李箱疾速跑過去。
陸景澤的書房門口。
吳媽、喬攸以及幾個小保姆疊疊樂,耳朵貼在門上聽著裡面的一舉一動。
聲音很小,根本聽不清。
喬攸那個急,忽然一瞬間明白了海玲每次吃瓜都急得上躥下跳的心情。
良久,屋裡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幾人趕緊從門口撤走,緊急環伺一圈,周圍有什麼拿什麼,假裝自己不是來偷聽,而是幹活時恰好路過此地。
喬攸剛想搶那洗地機,被吳媽搶先一步奪走。
吳媽像是生怕叫他搶了去,一屁股給他撞出去老遠。
房門打開了。
喬攸沒辦法了。
他好整以暇,抱著雙臂抬頭望著走廊牆壁上的裝飾畫,緊縮的眉頭間是對這幅偉大藝術作品的深刻理解。
他點點頭,道:
「看得出,細碎但集中的筆觸表達出作者不安壓抑的內心。」
「你們不用裝了,是我啦。」海玲的聲音傳來。
幾人扔了手上的傢伙一股腦湊過去。
「少爺和你說什麼了你快說啊!」
海玲張了張嘴,首字母還沒吐出來。
吳媽:「你這小丫頭倒是說啊!以前伶牙俐齒的,這會兒又裝啞巴了?」
海玲試圖張嘴×2。
「急死我了,少爺他到底怎麼說的,你倒是說啊!」她的小姐妹急地跳了兩下。
海玲再次張嘴,眼尖地看見喬攸要說話,反手捂住他的嘴。
喬攸:?
海玲對著眾人看了一圈,眼眶依然紅紅的。
過了快一個世紀,她忽然釋然地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