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攸笑著提起自己自釀的葡萄酒,給每人斟一杯,笑道:
「大家要不要嘗嘗我親手釀的葡萄酒,或許不比酒莊的差。」
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問道:
「阮先生釀酒時,應該是……戴著口罩的吧。」
另一人:「手也洗乾淨了吧。」
「當然,不給社會添麻煩,是我作為良民最基本的道德。」喬攸還是笑。
幾人端起酒杯,互相使個眼色。
心道這個姓阮的警惕心還挺強,那麼這酒就非喝不可了,重要的是得表現出誠心,才能讓阮清放下芥蒂。
幾人火速拉開口罩一飲而盡,火速戴回去口罩。
「噗——!」一聲悶響。
白色的N95口罩被葡萄酒浸染成深紅色。
媽的,葡萄味沒嘗出來,酒味也沒嘗出來,一股洗過抹布的髒水味兒是怎麼回事!
大頭娃娃實在不想在這肺結核身邊待太久,拿起自己給他倒的紅酒,確定藥片已經完全融化後,遞給喬攸:
「阮先生,這杯……」
話說一半,倏然,臉色急轉直下,變得蒼白如紙。
其餘幾人也是差不多表情,捂著肚子彎下腰。
彼時,夜總會後巷不遠處的垃圾堆填區。
傅淮寧蹲在垃圾箱後面,腳邊是一堆濕紙巾。
他把鞋子來回擦拭好幾遍,又扔一坨濕巾。
在這臭氣熏天的垃圾堆里待了快有半小時,胃裡直犯噁心。
但只有這個地方視野好且隱蔽性強,能清楚看到阮清和那幫「朋友」所在的包間窗戶。
傅淮寧已經和「朋友們」約定好,等到屋內亮起彩色燈,代表信號亮起可以行動,他就趁機直衝包間,抱起喝了加有安眠藥的酒並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阮清,大聲呵斥「朋友們」在阮清酒里下藥,枉為人也。
一招英雄救美,在阮清最脆弱最害怕的時候從天而降,拯救他於水火中,再以他這張魅惑天成的臉為輔助,阮清不可能不為之淪陷。
事前傅淮寧還特意叮囑過這群「朋友」,一定要在阮清尚存一絲意識沒完全昏睡的狀態下打信號,確保整個過程是在阮清的親眼見證下進行。
一月的夜晚寒冷徹骨。
傅淮寧裹緊身上大衣,視線緊緊盯著那扇包間窗戶,心臟跳出了秒針的節奏,猜測著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亮起彩色燈。
隱隱約約,他好像聽到了救護車的鳴笛聲,從巷子口一瞬而過。
傅淮寧此時的心思完全不在這,只看了一眼便匆匆將視線轉回窗戶,生怕錯過最佳時期。
*
喬攸回了陸家。
此時已經是夜裡十一點,陸家豪宅里一片闃寂,只剩大廳里一盞壁燈,散發著昏黃色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