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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了眼男廁所的標誌,最後道:

「那就這樣,我先走了。」

腳步聲響起,越來越遠。

彼時,隔壁的女衛生間裡,打掃衛生的大嬸拿著拖把哼哧哼哧擦地,時不時瞄一眼隔間裡蹲著的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雙手緊緊捂著嘴巴,裸.露在外面的因為情緒釋然變成粉紅色的頭皮,與他泛紅的眼眶恰如其分。

大嬸鄙視.jpg

變態!

……

回程車上。

陸珩發動了車子,又看向副駕駛的喬攸。

他正怔怔望著修理廠的大門,像一塊深情的望夫石。

陸珩沉默片刻,忽然道:

「東西都帶齊了麼,有沒有遺漏。」

喬攸堪堪回神,默默搖頭。

「可我記得,你進門時懷裡抱著只禮品袋,確定沒有落下?」

喬攸望著空蕩蕩的雙手,手指緩緩收攏,握成拳。

他點點頭:「送人了。」

「你倒是挺自來熟,都是第一次見面的師傅,禮物倒是能大方的隨手就送。」陸珩笑道。

「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一頂毛線帽子罷了。」喬攸淡淡道。

陸珩笑了笑,沒說話。

喬攸鼻間輕出一口氣,半晌,慢慢道:

「小學時候臨近父親節的美術課,老師教我們織帽子,她準備了很多種顏色的毛線讓同學挑選,而我坐在最後一排,等輪到我選時就只剩一些不太好看的顏色。」

喬攸還記得他從袋子裡拿出最後一團棕黃色的毛線時,被同學嘲笑說是「屎黃色」。

他含著眼淚委屈巴巴跟著老師學織帽子,卻因為手法笨拙,前線不搭後調,織得亂七八糟毫無美感軟趴趴一坨。

同學說:「哇看著更像了!」

老師說讓學生們把織好的帽子帶回去送給爸爸,卻又有同學對喬攸道:

「就算你織得像一坨屎也沒事,反正你沒爸爸,就自己戴唄。」

喬攸那天異常沉默地回了家,在門口停了好久,忽然掏出他自己織的毛線帽摔進垃圾桶,自己還在那罵「就是屎就是屎,我也是屎」。

跑回家後書包都沒來得及摘,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哭得枕頭上形成一張濕漉漉的囧臉。

直到他看著三伏天工作回來的舅舅,大光明頂上套了一隻形似那啥的帽子,還作勢搓搓手:

「哎呦喂,怎麼六月份就這麼冷了,難道是六月要飄雪,有人有冤情?」

然後扛起還在抹眼淚的喬攸,大腦門頂了頂他的臉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有些小朋友把要送給舅舅的帽子弄丟了,幸好舅舅眼尖,在家門口的垃圾桶里給撿出來了。」

他使勁往下拽了拽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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