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明天到來後,他會怎樣呢。
如果舅舅已經先他一步回到了真正屬於他們的世界,那麼他的離開還會遠麼。
前天,陸珩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西雙版納吹吹風,他拒絕了,只是道:
「我知道年關將至你公司要忙得很多,先生活,再詩和遠方。」
他只是不想在這最後的時間裡,陸珩用各種方式拉長他和他相處時間,這樣會給他一種心理暗示他真的快要離開了,提前陷入情緒內耗。
就算走,他也要體面地走,把最好的一面留給陸珩。
「叩叩。」房門響了兩聲。
喬攸回過頭,望見了佇立在門口的陸珩。
極有質感的黑色呢子大衣,裹挾著被筆挺西裝和雪白襯衫包裹的精健腰身,一如他第一次見到陸珩時一樣,驚艷的風吹得心中百花齊放。
喬攸凝望著他,安靜的五官不同往日,連初始化的笑容也沒有。
他只是不想被其他事情影響注意力,想把陸珩五官的每一處細節都描摹下來,牢牢刻在心裡。
相較於總是風風火火的喬攸,此刻失去理智的卻是陸珩。
他脫了被寒風浸染得冰涼的大衣,隨手丟在地上,闊步朝喬攸走去,大力將他攬在懷裡。
細密的吻如大雨般落下,閉上眼睛時,身體的感官會更加敏感,單單依靠著嘴唇,也能描畫出喬攸眉毛的形狀,睫毛的根數,鼻子的形狀和嘴唇的溫度。
襯衫被撕扯的感覺,也更加清晰。
陸珩按住喬攸的手。
喬攸的手在抖,眼前已經模糊不清,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摸索到陸珩的襯衫扣子,卻怎麼也解不開,只能用蠻力撕扯。
時間不會等待任何人。
「抱抱我吧。」喬攸仰頭看著陸珩,近乎哀求的語氣,希望這個時候他也別再拒絕他。
如果註定要離開,也想為陸珩留下什麼,可一無是處的他,似乎能留下的只有這個。
陸珩抓住他的手,黑沉沉的眼底仿佛在不斷扭曲。
又仿佛燃燒著杴天爍地的大火。
「你真的想好了,不會後悔。」陸珩的聲音很低,努力壓抑著什麼。
「如果現在想明白了會後悔,你還有時間把它們一顆一顆扣回去。」
喬攸抽出手捧住他的臉頰,沒有回應這句話,全部埋藏進炙熱而強烈的吻中。
接吻的間隙,不知是誰嘴中發出了一聲喟嘆。
二人的雙腳失去了控制,朝著牆邊撞過去,急促的呼吸中不斷換氣,這樣才能保持大腦清醒,方便中樞神經控制軀體的動作。
喬攸沒有把撕開的扣子一顆一顆扣回去,而是解開了剩餘的兩顆扣子。
他的身體有點涼,或許是剛從寒冬夜裡進來的原因,沾著冬季的濕冷。
但很快被火熱的血液覆蓋全身,隨著周圍的環境一道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