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嫣驚駭中來不及憤怒,所有的反抗都落到陸道蓮的懷裡。
他擁緊她,似被溫水泡著那般與寶嫣十指相扣著感慨,執意在她耳邊不厭其煩地說道:「記不住其他,那就記這一句——」
「梵音觀世音,普施甘露雨,祈請觀音力,故須常念我,蘇氏女你要常念我。」
你念觀世音,世音便救你。
你要常念,放心間,絕不能忘了。
隨著陸道蓮的沉聲話語,寶嫣腦子閃過一道宛若被點化的白光,不知今夕何夕。
她只記得那雙大手,箍得她好緊,寬闊的胸膛壓迫得她快喘不過氣,而他為什麼一定要她常念一個秉性惡劣,欺負過她的欺世盜名之輩?
但在昏厥過去前,寶嫣還是印象深刻,謹記那一句求佛的祝詞,她耳邊似有梵音迴蕩,怎麼躲都躲不開,只有一遍一遍重述,銘記於心。
寶嫣再醒來,已經不在佛堂了。
她被悄無聲息地送回到自個兒的院子裡,小觀在她沒醒的時候,就和松氏在哭訴寶嫣被折騰得有多狠。
「好幾個時辰都過去了,女郎還沒被放出來。我去找她,還沒走近就被那個大老粗給攔住了。」
小觀一臉後怕,「阿母,女郎受苦了!她都說不要了,那位大人就是不肯答應,連應一聲都沒有。」
「後來哪怕女郎求饒,也只得他哄慰幾句,女郎就哭得更厲害了。」
「好了,別說了。」松氏輕斥,哪怕知道小觀是年紀太小,為來了抒發心中的震撼才告訴她這些的,松氏扶著心口,看著昏睡的寶嫣,震驚並不比她少。
這是餓了八百年不成?
想那高僧,也是個歲數沒多大的年輕郎君,竟這般不知節制,老了可有他後悔。
心疼寶嫣,如同心疼親女的松氏暗自咒道。
既然這樣生猛,那就最好能讓她們女郎肚子早日有信兒,不然這嬌花般的女娘,哪禁得起三番四次的糟蹋。
果然寺里長大的,真是粗鄙莽夫,呸。
寶嫣不知身邊松氏已經替她罵了陸道蓮,她醒來後尤有一種肚子還撐的錯覺,腿稍微動一動都不利索。
她驚魂未定地眨著眼,問捧著茶給她喝的小觀,「我睡了多久了?」
她樣子也是後怕的。
小觀同情地看著她,「女郎睡了一天一夜,如今傍晚了,天也快黑了。」
她將同松氏說過的話,又當著寶嫣的面罵了一遍,可見佛堂的事給了小觀多大的壓力。
寶嫣早已聽得不好意思,還是松氏來了才讓她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