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道蓮抱起已經疼得暈厥過去的懷中人,陰冷地橫掃一眼見勢不妙,正打算逃走的刺客,對晚到一步的慶峰吩咐:「抓住他們,我要親自動手……」
更多的話隱入艱澀的喉中。
懷裡的血腥味提醒著陸道蓮,當務之急是帶新婦去療傷,兇手之事之後再說。
顧不得心中噴涌的震驚憤怒,面色陰沉如水,情緒交織複雜得如同身陷旋渦的陸道蓮,抱著寶嫣緊急趕往距離最近的一家醫館。
高大的身影抱著帶血的婦人,杵在醫館門前時,宛若來尋仇的煞氣模樣,駭得藥仆連連後退。
直到陸道蓮開口:「叫你們館主出來,救人。」
藥仆才悚然驚醒,連滾帶爬地往屋裡喊:「來,來,師父快來。」
開在離鬧市不遠處的小小醫館,萬萬想不到在同一天,普通的門檻會被一些身穿鎧甲,進進出出的人影踩爛。
受傷不輕的寶嫣躺在室內的床榻上。
旁邊是正在救治她的大夫,看著出身富貴之家的年輕婦人漸漸露出難色。
寶嫣雙眼緊閉,一無所知。
她嘴皮發乾發白,兩眉緊蹙,正處於生死不知的昏迷狀態。
外間,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晏子淵收回目光。
恨恨地瞪向一直注視著屋內動靜的人影,壓低聲線惡聲道:「人是你偏要帶走的,現在卻被弄成這副模樣。這就是你說的照看?」
說要去城裡小住那天,晏子淵就不同意他們二人這麼做。
一個是他有血脈關係的親兄長,一個是他成親過門的妻子,為了借種,他把自己婦人讓給陸道蓮。
他們二人在後宅怎麼廝混他都沒異議,只要給他生出個嫡子出來。
可是搬出去小住算怎麼回事,姦夫淫-婦,還處出了感情不成。
「她若真出了什麼事,你想害死我啊兄長?」
且不說新婦家裡留在北地的家僕們會不會鬧事,光是南地的蘇家就不會善罷甘休。
新婦若是死了,她那幾個兄長絕對會找自己報仇。
晏子淵捏緊了拳頭,懊悔的情緒蔓延,牙都快咬碎了,他就不該讓陸道蓮將人帶走。
「你可真是……」
方才一直陰氣沉沉沒出聲的陸道蓮忽地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他盯著一來就大發雷霆,滿身暴躁之氣不悅地沖他撒火的晏子淵,冷聲質問:「你在裝什麼?」
「蘇氏女她現在這樣,難道不是跟你有關?」
晏子淵腦中一片空白,面上露出一絲驚愕,「什麼。」
陸道蓮面無表情地諦視他,嘴角慢慢扯出一抹譏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