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寶嫣一看就是早死的命,身形纖細瘦弱,不像好生養的,遲早死在產床上。
她來是替她解決痛苦的,送寶嫣早些歸西,免了她受生產之苦。
就是後面這些話將慶峰給點著了。
可以說其他如何如何的是非,就是不能咒他師叔的血脈,無論是喪母還是早產都不行。
寶嫣聽了一耳,哪怕慶峰後面還有話沒說清楚,也明白了後面多是詛咒之類的。
慶峰請示:「我把她帶走殺了?」
寶嫣聽出他話中的示意微微一愣。
對陸道蓮的這個下屬,寶嫣早有所覺他其實很不喜歡自己,但沒想到不過是因為陸道蓮的一個命令,對方竟也充當起保護的角色了。
而且似乎拿她當陸道蓮一般對待,連處置人都詢問她的意見。
寶嫣還未想好怎麼處置這個胡人女娘,至於殺了……她面露猶豫地道:「等等吧,我想想該怎麼做。」
殺了這個胡女,蘭姬那邊定然也知道。
她都叫人這麼下殺手了,寶嫣也捨棄了最後一絲同族之情,覺著是不是該趁此機會,抓著這個把柄找蘭姬去算帳。
她臉上的憂慮外露,心裡分析著用哪種處置的法子對自己更有利。
正想著就聽陸道蓮的下屬不解地問:「為何要猶豫?」
「牽扯太多,聽說這次胡人里的那位將領是似密國的大王子,掌管軍隊……」
其實倒不是怕蘭姬什麼,只是總要考慮她背後真正有權有勢能幫她出頭的人。
慶峰:「她有大王子,你有我師叔,怕什麼?」
寶嫣被慶峰的理直氣壯給驚嚇住了,她是家中女娘,有的權勢不過是管家、財物、家僕的權利。
未曾感受過這種陸道蓮留給她,能為她上陣廝殺衝鋒的勢力,這才是真正的法寶。
是給了她一把既能殺人,又能防衛的「刀」。
端看她怎麼用了,且日後,少不了要將人情還回去。
至於怎麼還,寶嫣似乎還不一定能還得起。
這種她不是一個人,不再勢單力薄的感覺。
導致身上的血液不停涌動,明明夜裡的風透著絲絲涼意,她卻像被塞了一個手爐一般,熱得發慌。
寶嫣:「通知晏家的人,就說我院裡抓住了來路不明的刺客,想謀害我肚裡的子嗣,危在旦夕……」
今夜註定是個未眠之夜。
身邊的松氏和小觀留意到,她說的是通知晏家的人,並未具體指是誰,這是要晏家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謀害晏家的少主母。
夜深人靜,本已落鎖的院門被重新敲響。
燈火熄滅,光影暗下去的臥房再次點亮,書房晚宴上飲了不少酒水的晏子淵剛坐下不久,就聽見屋外敲門的親隨傳話,「郎君,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