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道蓮一個出了家的僧人,已經被封為國師了,又怎會被封為太子,定然是他搞了什麼鬼。
晏子淵咬緊牙關,湊到陸道蓮跟前,兄弟二人相似的臉在眾人注視下,如同兩塊品質不同的美玉,相交輝映。
可惜的是此刻晏子淵的臉色極差,他冷眼瞥著陸道蓮身後,一看就上過戰場的騎兵們,低聲道:「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若是你想問,他為什麼不肯立太子,又為什麼不肯讓他回京——」
陸道蓮抬手,搭上晏子淵的肩膀,將他緩緩抵開,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嘲弄之意,更盛氣凌人地回應:「那當然是,我從中作梗。」
沒興趣再應付晏子淵,陸道蓮猛地將他往旁邊一掀,在他不查一時趔趄著朝後倒去時。
陸道蓮目光所及,是人群中一身顯眼嫁衣的蘭姬,冷不丁被盯上,蘭姬頓時想到那天夜裡瀕臨死亡的恐懼,她面無血色地掉轉頭,渾身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忽而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密茲岸察覺到不對,警覺地用胡語問:「密蘭兒你怎麼了。」
蘭姬抬頭,看清密茲岸的臉,才意識到她今非昔比,早已不是那個任人可欺的庶女了。
不過掃了眼寶嫣的庶姐,陸道蓮便收回了視線,他對晏家老君侯和賢寧道:「孤來此,只為接一個人走,夜寒天凍,就不久留了。」
賢寧:「誰?」
她急切地想要將陸道蓮挽留,「等等,不眴,你留下,你與阿淵是親兄弟,我是你姑姑,有什麼事不能入府再商議……」
然而陸道蓮恍若未聞,他背過身,「金麟蘇氏女,她是孤看中的太子妃,晏子淵如今已娶新人進門,那就讓他與蘇寶嫣和離。」
「如此婦人,孤絕不會叫她屈居人下,做什麼平妻。」
陸道蓮朝著寶嫣方向走。
黑眸帶著清透的寒意,再睇向那個小婦人的時候,眼底的冰霜都成了熄滅不掉的余火,「走了。」
寶嫣從不曾想,能這麼順利離開晏家,她被一隻火熱的掌心,溫柔而不失力道地推著背,送到一匹馬前。
沒有軟凳,一個騎兵便跪在那讓寶嫣踩著肩,在陸道蓮的攙扶下坐上馬背。
這是他的戰馬,本該認生,卻因為嗅到了寶嫣身上披風的熟悉氣息,沒有阻止她的靠近。
然而,眼見陸道真的要把寶嫣帶走,阻止不了陸道蓮,心急如焚的晏子淵便喊住了寶嫣。
他緊盯著她,威脅道:「你忘了你的蘇家了?你是我晏子淵的妻子,如今卻隨便跟一個丈夫以外的人走,你們蘇家,便是這麼教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