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常年誦經禮佛的僧人,他豈能不去救她。
他投身苦海,願做她一葉扁舟,怎能叫做卑鄙?應當說,是渡人渡己才對。
或者,菩薩座下一走狗?
陸道蓮從自嘲到莞爾,盯著晏子淵的眼中漸漸透露出薄情和冷意,他最後一次勸告:「你該走了,別讓她在這看見你。」
晏子淵驟然轉身,「我要告訴寶嫣,是你在背後搞鬼,我只是一時不察,著了你的道。你卑鄙,無恥,我要讓她知曉,整日整夜躺在她身邊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她怎麼安心睡得著!她難道不怕有朝一日被你算計得骨頭都不剩!」
當初陸道蓮在佛堂犯殺戒,冒著大雨又去往寶嫣的院子,告訴她是晏子淵讓他來的。
得到她的手段,並不光明磊落。
但說的也是事實,可不代表,陸道蓮就想讓她知道這件往事,以前過去便過去了。
如今重提,不就是想她對他心生隔閡?
陸道蓮怎會允許晏子淵去說,人都是要臉的,他可以在沒有歷經這些事以前,對寶嫣卑劣無恥,甚至任由晏子淵去揭發自己。
可現在不同以往,再下作的人都想在思慕的人前,保持磊落光鮮的顏面,哪怕虛偽,也要將污點通通遮掩。
「站住。」感到不妙的陸道蓮擰眉呵住晏子淵。
然而,當晏子淵打開門的那一剎,一道人影仿佛早已準備許久,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蘇鳳璘,以一身殺父之仇的氣勢,宛如一個飛起的蹴鞠,將猝不及防的晏子淵撞倒在地。
距離晏子淵極近,正當將他勒住脖子拉回來的陸道蓮,見勢提前避開他們。
蘇鳳璘對他視而不見,直接翻身坐在晏子淵身上,一拳朝他臉上揮舞過去,嘴裡都是新仇加舊恨:「原來都是因為你!你自個兒不行便羞辱我阿妹?」
「混帳!她哪裡對不起你,嫁與你做婦人,想與你圓房又有什麼錯!」
「該死的晏子淵,我今日不打死你,我蘇鳳璘的名字便倒起來念!」
陸道蓮:「……」
看著眼前一幕,陸道蓮不僅沒有絲毫阻止,反而在冷眼旁觀片刻後,便拿著和離書從書房中退了出去。
順便,替他們二人將房門細心地拉上,並示意暗中的下屬留意內里的情況。
萬一晏子淵反應過來反擊蘇鳳璘,可別讓這位未來妻弟被人打死了。
「阿兄到哪裡去了?他不是說,有人登門了嗎?」
交代完,沒走幾步陸道蓮便在轉角遇到了前來找人的寶嫣,面面相覷,寶嫣好像很羞澀般話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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