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那拿下,予你做聘禮,你覺著如何,王妃娘娘。」他聲音是那麼戲謔,可一字一句卻不像作假。
寶嫣氣喘:「你說你阿母是貴霜國的佛教聖女,那你也有一半胡人血脈。」
陸道蓮故意曲解她的話:「我不是純粹的漢人,怎麼,因為胡人的干係,也要反感我?」
寶嫣終於坐到了他的腿上,抱住那頎長的脖頸,與令人神暈目眩的俊臉對望,「不,那你迄今在朝堂,不是也越發艱難?」
普天之下,漢人居多。
漢室沒有胡人血脈做過皇帝,能被立為太子,很大部分原因都是靠陸道蓮自己算計努力,才有今日的地位。
「我已是你的污點。」
「若是他們再以你胡人血脈做藉口,攻訐你……」
寶嫣露出明顯的憂慮之色,她儘可能想,該怎麼做才能幫到陸道蓮。
朝堂之事有利有弊,她並非全然不懂,只是輪不到她插手,往日對方運籌帷幄,從不曾在她面前展露任何擔心不妥。
寶嫣便誤以為,陸道蓮這個太子當定以後,是遇不到什麼難事的。
實際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紛爭激烈到已經不可想像。不然,以她的身份,一個小小的臣女,如何能礙到漢幽帝的眼。
想來他也有說得對的地方,陸道蓮做太子,朝堂也不太平。寶嫣不想變成他的負擔。
想不到她是這樣想的。
陸道蓮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像語塞般,輕佻之色慢慢淡去,變得不那麼冰冷。
他把頭靠在了寶嫣的肩窩處,胸懷滾燙,手指粘不夠似的,不是摸摸寶嫣那一塊細膩的皮膚,就是禁不住揉動那一片高聳的寶地。
他呼出一點微熱,夾雜著幽冷的氣息,輕而易舉地能叫寶嫣輕顫,「你當我方才說的那些,都是胡話。」
「漢室王土才是我該爭的地方,我為何要帶你去貴霜那一片小底盤,豈不是委屈了我家婦人。」
寶嫣受不住他的挑逗,抓緊的袖子解釋:「我並非不遠跟你走,也沒有嫌棄國小……」
陸道蓮很正常地說:「你沒有,是我覺得不行,傾盡天下才配得上你。」
寶嫣越發不好意思,他好像真誤會她了。
但是無從解釋了。
陸道蓮這次送寶嫣走,有似乎早有計劃在內,他當初就說過,等平定了雜事,再迎她入宮的。
是桂宮那幫人提前動了手腳,破壞了陸道蓮的計劃,他這才把寶嫣接到長樂宮。
眼下,該回到本有的軌跡上了。
到了蘇府,長街夜深,除了府邸前亮著燈,幾乎都被夜色包裹住了。
寶嫣以為送到這,陸道蓮也該走了,可他不僅下了車輿,還陪她進了蘇家的門。
太子駕臨,府內人該點燈的點燈,該傳話的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