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道蓮盯了她多久,寶嫣就沉迷了多久,她睏倦了,打了個呵欠,玉手遮住朱唇,眉眼凌空一瞥,在看到停留在一旁的華貴衣料後,儼然愣住。
她慢慢向上仰,細白的脖子宛如修長的枝條,細嫩的一把能掐斷了,皮膚覆蓋著血肉,好像還能看到微微發青的血管,在與陸道蓮目光交織後,眼中流露出明顯的愕然。
等反應過來了,愕然也漸漸變得奇妙起來,她戲謔他,秀眉卻不十分舒展,眼神帶點對他的輕厭,慢慢直起腰身,「這麼晚了,太子怎麼會來藏書閣?」
好像他打擾到她一方清淨般,陸道蓮低頭看她自以為不引人注意地將圓潤的腳趾藏到裙擺裡頭,靜默了片刻,將她的手帕拿出來,「你把它落下了,我來還你。」
寶嫣不似訝異地眨了下眼,那一塊手帕還被人疊過,她凝神觀察了一會,確認是自己的東西後,朝陸道蓮笑笑:「還真是我的呢……太子不喜歡嗎?」
在陸道蓮眼皮底下,寶嫣不客氣地把他攤開的掌心合攏,「本來就是給你的,太子忘了,我不愛欠人情,這條手帕也是還你的。」
「好髒哦。」
被粘濁濺了一手,空氣中都是另一個人的味道,伺候了好久也累得不行的寶嫣靠著樹面紅氣粗,張著小嘴向他抱怨不斷。
剛釋放過的太子從神魂出竅的滋味中緩過神,悶聲聽著她發泄,等寶嫣不說了以後才開口,「我帶你去洗手。」
「哪裡洗,哪來的水?我可不要驚動其他人。」她顏色嬌艷,說話卻冷。
陸道蓮:「水囊而已,不會有人知道。」
等洗乾淨了,陸道蓮又沉默著把一條絲綢軟帕遞給她,讓寶嫣擦拭手指,「這帕子被我用過了,你還要嗎?」
仿佛沒有察覺到她已沒了尊卑,在寶嫣一雙嫵媚的笑眼裡,陸道蓮恢復成以往清冷矜貴的模樣,耳邊的嗓音再聽不出之前粗喘悅耳的異樣,「你用吧。」
「我這人講究你來我往,你給我一分,我還你一分。」傍晚時分,黃昏褪去,書閣內光線漸漸昏暗,寶嫣抱著雙膝,她沒穿襪子,鞋履也脫在一旁,被陸道蓮居高臨下地瞧著,動也不敢動,乾脆就這樣抱坐著,「太子贈我一手帕,我還你一手帕,太子要是不喜歡,出了這門,帕子愛給誰就給誰,丟了也成。」
寶嫣說完微笑以對,眼神覷著伸在跟前那隻手,卻見陸道蓮慢慢地往回收,「好。」
好?寶嫣愕然,看陸道蓮的目光從戲謔到驚訝,然後笑不下去。
「你,你真要丟了它?」喊他丟的是她,現在卻一副接受不了的模樣。
陸道蓮十分沉得住氣,寶嫣越想越覺得不順心。
他那塊帕子她都好好收著,憑什麼她給他的,他就那麼看不入眼?
「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