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著有禮節的模樣,神色清冷疏淡,甚至在寶嫣偷瞄過來時,幽邃的目光微微一愣,隨即攜帶出一抹淺淡的微笑:「既然信邈來了,那孤就先走了。」
什麼意思,他來他就走,這算什麼,避嫌嗎?
寶嫣抿著唇,不知道在跟誰置氣,也不做挽留,只有孫信邈這個傻子依舊沒眼色地樂呵道:「那,那殿下慢走……阿嫣,你是不是要回禪房啊,我送你吧?」
「不用了。」
寶嫣果斷拒絕,在陸道蓮看過來時抬起下頷,「我認識路,用不著你送。」她沒了往日的好臉色,誰也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只知道在他們眼皮底下,那個一慣嬌媚淑婉的女子誰都不耐煩應付了,逕自走了。
孫信邈一頭霧水,詢問身份比他高貴,天資比他聰慧的太子,「她,她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話,惹阿嫣不高興了。」
身旁,陸道蓮眼神幽深地望著那道嬌麗的背影,回神罕見地露出一縷微笑,貼心安慰孫信邈:「有嗎?可能是你想多了,蘇女郎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孫信邈信以為真地點頭。
過往他胡話連篇,自個兒妹妹叫他不要老煩寶嫣,寶嫣都沒和他計較,所以這次,就算阿嫣生氣,也應該不是衝著他吧?
不過,剛高興不到片刻,孫信邈忽然頓住了,若阿嫣不是沖他發的火,那又是對誰啊?
第100章
侍人為陸道蓮準備好熱水沐浴,在褪去的衣物里發現了太子說要去還,卻還是帶回來了的帕子。
脫得只剩褻褲的陸道蓮入水前看過來一眼,「帕子留下,其他的拿去洗了。」
侍人多問了句:「這是,那位蘇女郎的?」
太子的目光便變得凌厲起來,令人倍感壓迫。皇后早逝,太子雖然無母,卻還有一個漢幽帝做父親,身邊有個風吹草動,漢幽帝也要知悉。
像這種私相授受的事,若無意外,侍人出了這道門就會傳信給皇帝。
論家世,這可不是個好的太子妃人選。
陸道蓮不苟言笑地盯著侍人道:「她不要了,現在是孤的。有什麼問題嗎?」
侍人誠惶誠恐地搖頭,「奴婢不敢。」
浴房最終只剩下陸道蓮一個,煙霧裊裊,他雙手搭在浴桶邊緣上,神色晦暗不明。
為了不讓寶嫣生氣,孫信邈送了好吃的來討好她,還有些胭脂水粉的玩意裝在寶匣里,看寶匣的做工還有胭脂盒的盒底出處,就知道出自上京有名的工造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