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先行用去一支,雖然這兩支中任意一支看起來都極襯淮序,但他還是想讓淮序來選,就選他自己喜歡的。
淮序卻沒有去選,而是越過它們看向了之後的顏月歌。
顏月歌只是眨眨眼繼續解釋道:「這個可以把我們的氣息和外貌變成另外的人,方便我們到處走動,畢竟一直用影日密抄對我有點難。」
說著,視線已是稍稍溜走。
顯然並非是「有點難」,而是「太難了」。
他帶出來的靈石已不剩太多,為了以防萬一剩下那些也不能亂動,更何況按照影日密抄的消耗量,那點兒靈石也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不管是因為通緝令、尋人帖還是四海密卷上的線索頭條,追在他們身後的人都只會越來越多,在這種情況下逞能是毫無用處的,不妨早日尋找可以節省靈力的替代。
這簪子便是那替代。
終於,淮序微一頷首,轉身背對了顏月歌,頓了一瞬似是想起什麼,又坐到了一旁的石頭上。
顯然就是在照顧他的身高了。
顏月歌猛地又是一個心痛,卻是飛快跟上去站在了淮序身後,那點兒微末的心痛轉眼就被雀躍跳動的心跳淹沒,好似不復存在。
他、他要親自給淮序束髮了耶。
淮序的發很長,現在有了一雙腿作丈量,約莫能垂到大腿根去。
漂亮的雪發柔軟順滑,當真好似綢子一般散在身後,顏月歌已經眼饞很久了,就想摸一把試試手感。
這不要麼在跑路要麼沒跑路也找不到機會,還沒能實踐過嘛。
顏月歌盯著那頭茂密的雪發只感到激動,激動到就只是站著,完全忘記了自己打算要幹嘛來著。
還是淮序等了一時等不來他的行動,側首向他問道:「不束了嗎?」
顏月歌猛地一個回神,急忙點頭道:「束束束,淮序先選一支簪吧。」
說著急忙走到淮序身前,將一黑一紅兩支簪一字排開給淮序看。
除過顏色之外,兩支簪並未有過多區別,畢竟是同種作用的法寶,紋刻的也都是相同的陣法,選哪一支也沒什麼差距。
甚至就連顏色,雖說是一黑一紅,那紅也並非艷紅,而是沉穩的暗紅。
此時已近入夜,秘境中光線本就發暗,現下看去更是幾乎看不出它們的區別。
顏月歌卻似乎並不這樣認為,一雙眼睛亮亮的,對淮序的選擇萬分期待的模樣。
看得淮序本打算脫口的「隨意」二字都不自覺咽了下去,到底抬手隨意指向了黑色那支。
顏月歌歡歡喜喜將另一支順手插在了自己頭上,他本就習慣將頭髮束得高高的,出門以來倒是不曾戴冠別簪,只隨便揪根髮帶綁著,現下順手一別,倒也不會別出不合適來。
而後又急急走回淮序身後,深吸一口氣撈向那頭雪白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