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肆意將腦袋蹭在淮序的頸,將因著喜悅愈發升高的體溫傳遞,將大好的心情傳遞,毫無保留。
他說:「老婆最好了!」
他說:「老婆真的最厲害了!」
他說:「讓那些變態追,一招把他們都打趴下也太爽了吧!」
他也說:「啊啊啊啊沒想到老婆根本用不著我擔心,真是太好、唔……」
淮序抬手堵住了他的嘴,在那雙滿是雀躍也滿是茫然的視線中淡淡道:「可以擔心。」
「小寶,可以擔心。」
因為是顏月歌,所以可以擔心。
或者說,他期望著顏月歌的擔心與在意。
顏月歌眨了眨眼,換了個方向繼續發昏的大腦一時沒能轉過彎來,只下意識聽出其絕對是什麼好事情,亮著一雙大眼睛飛快就點下了頭。
太好了,他並沒有失去他。
抱持著相似想法的另一人緩緩將手收回,狹長的赤眸卻緩緩垂落將情緒隱藏。
在顏月歌的怔愣與茫然中,淮序的心緒曾在一瞬里飛速的動盪。
他與顏月歌的相處模式早已成形,簡單也固定,即便擁抱、接吻、相擁而眠,他們也依然沒有打破那道名為「過往」的距離感。
顏月歌不多問,他也懶得多說,各不在意也各自無所謂。
顏月歌願意傾盡一切保護他,他也願意在顏月歌每每的保護中去保護顏月歌,只是這一次,他從顏月歌的背後站到了身前。
在淮序的認知里,這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也並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情,所以他平靜的、一如往常的、在狂風吹乾皮膚與鱗片時向顏月歌要水。
可是在顏月歌貼來又躲避離開的溫度中,在那雙茫然又暗含驚駭的陌生視線中,淮序才恍然意識到什麼。
他慌了,他怕顏月歌生氣、怕顏月歌傷心、怕顏月歌遠離。
這是他直到此刻也不曾意識與理解到的複雜情緒,在靠近之前,他差點就選擇了逃避。
他寧願不去看,也不願看到顏月歌眼中的陌生與恐慌。
但無法否認,在聽到顏月歌脫口而出的那聲「老婆」時,他動盪的內心深處切實在瞬間裡歸於了平靜。
這讓他相信,擁有著驚駭視線的顏月歌只是瞬間裡太過慌亂的顏月歌。
顏月歌還是顏月歌,屬於他的顏月歌。
淮序的眸底愈發幽深,不管是前時一瞬的動盪還是持續已久的緩慢攪動,都在這一刻停歇了下來,匯成赤紅深處漆黑的肯定與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