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一直以來都錯了。
明明他貪心的想要了解淮序,卻總是主觀猜測著淮序的一切,主觀判斷著該說與不該說的一切,從來沒有試圖與淮序建立起更深的、更為可靠與穩固的聯繫。
他想,這會不會是一個突破口,過去那些他忽略的、無視的、主觀臆測的,都會在今天之後,找到溝通的機會。
可是如果,淮序並不打算給予他這個機會呢?
風聲漸歇,腰間緊纏的尾一點點鬆動下來,仿若已然將拒絕說明,不由分說逗弄著他的心。
但是,在漸起的激烈的、不安的心跳聲中,他看到淮序點下了頭。
顏月歌懸著的心瞬間落到了實處,笑容緊隨而至,他的手再次轉向,緊緊抱著淮序的尾巴就將一張小臉貼了上去。
「太好啦!我一定會努力的!在我變得像你一樣厲害之前,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肩頭的淮序緩緩俯身,輕輕吻在了他的發頂,低聲道:「好……」
他希圖不及。
第68章
風聲漸歇,夜的寒涼卻並未停止。
魚尾尚被顏月歌緊抱在懷中,淮序體溫便就在那清晰的熱意中緩緩升高。
擁抱、或者說體溫的交換相融總是令人感到心安,於是在這份心安中,顏月歌小心翼翼開始了向淮序的過往靠近。
「淮、淮序,你當初是怎麼被抓到的,被暗算了嗎?」
他在逐漸清晰的月色下向著屍橫遍野、啊不,只是統統陷入了昏迷的遍地修士間走去,一邊心不在焉掃視著前時還高高在上要拿他們性命的眾多修士,一邊問得狀似隨意其實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他還是害怕的,害怕到猶豫著說出的問題直白也毫無遮掩,一點兒不似小心翼翼。
但實在不怪他問出這樣的問題,匯聚於此的修士未見比當初於水域抓捕淮序的修士少,實力更是不知道強了幾倍,淮序能夠輕輕鬆鬆將面前這些打趴下的話,當初就不應該會被抓去當賀禮才是。
顏月歌問得忐忑,其實也在說明此時此刻他依然覺得將這件事問出來有些不太好。
這不話是說出口了,顏月歌依然在小幅度的無聲念叨著「沒關係,總要經歷的」,完全就是在勸慰自己的架勢了。
顏月歌本就是個什麼都藏不住的人,就算是被他扛在肩頭完全看不到他面上神情的淮序也都不用看便能看出他的糾結與掙扎。
淮序倒是還挺樂意見得,淺淡的視線和著月色一同落在顏月歌暗自嘀嘀咕咕的乖巧腦袋上,仿佛能看到一雙毛茸茸的小狗耳朵正一點一點冒出來,便就垂著一雙狹長的眸打量得津津有味。
好像時間會這樣一直走下去,任由顏月歌掙扎而出的問題散落在風中無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