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將軍年少有為,自幼隨大將軍去邊疆,二十歲便領兵擊退西戎敵軍,一舉成名,被封鎮軍將軍。」
「聽聞前年又被封驃騎將軍。此番回來,想必又要高升了。」
高聞雁聽了,卻眼中一暗,低頭苦笑著。
「功名不過身外之物,升與不升都無關緊要。」
「父兄所求,不過家國安康。」
然而事實上,她父親戎馬一生,護得了國,卻因此失去了家。
高將軍為了他心中的忠義引頸受戮。
然而當高聞庭的血濺到他臉上時,高聞雁還是清晰地從他眼中,看見了滔天的悔與恨。
「活下去。」
這是高將軍留給她最後的交代,然而高聞雁還是辜負了他的期望。
敏銳地捕捉到高聞雁的情緒變化,楚盈無助地朝楚序看去。
卻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高聞雁,眸色深深。
可惜高聞雁心中忽感哀傷,未曾察覺。
楚盈從不去揣測她兄長的心思,畢竟向來猜不透,也不可能猜對。
她當即轉移了話題,問:「往年圍獵,姐姐怎麼沒有去啊?」
「應是有其他事纏身罷。」
高聞雁敷衍道。
事實上,每年秋獵她都興趣乏乏。
她也去過一兩次,然而圍獵時,男女子是分開比試的。
縱然高聞雁有再大的本事,也只能與世家小姐們一起獵獵野兔。
贏了她們,高聞雁總覺得勝之不武,後來索性就不去了。
楚盈咬一口手中的綠豆糕,一臉期待。
「若是我能學會騎射,應當能趕得上今年的秋獵,屆時姐姐可得來看啊!」
高聞雁忍俊不禁,打趣她。
「看什麼?看你翻身上馬都不成?屆時可別說我教的。」
說完,高聞雁自己也一愣。
別說秋獵不能,便是這輩子,楚盈也不能說是她教的。
她抬頭去看楚序,只見他端著茶,懶懶地靠坐在椅上。
聽她們說了這麼久,他依舊不發一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高聞雁忽然有個不合時宜想法。
既然誰都知道,丞相與大將軍的關係不應太好。
那楚序與她父親之間的「不合」,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感受到她探究的目光,楚序抬起眼來,兩股視線相撞的瞬間,高聞雁輕巧地別過了臉。
「我該走了。」
她在楚盈驚訝的目光中起身。
「這麼快?」
方才在馬邊叫苦不迭的人,竟還敢挽留?
看到她眼中戲謔的笑意,楚盈小小「哼」了一聲,低頭又咬一口糕點,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