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雅君坐在上首拿著筷子的手呆滯了片刻,接著又開始機械般的喝起碗裡的湯。可良久,碗裡的東西也沒怎麼見少。
張阿曼說完這話,反而是坐在下首正大口扒著飯的老二木愛忠不願意了,「不是,大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說的跟我和招娣占了你很大便宜似的,可現在吃的還是我爹弄回來的東西吧,而且我掙的工分也不少,怎麼著也夠我和招娣兩個人吃了!我可沒吃著你和大哥的東西!」
徐招娣在一旁拽了一拽他的衣擺,示意他少說兩句,但眼里確實滿滿的感動,這感動鼓舞著木愛忠挺直腰板,更加理直氣壯。
過了很久,坐在上首的齊雅君才斷斷續續的開口,「找!找!你爹!」
她這話是對著三個兒子說的,可三個兒子一個敢抬頭看他的都沒有。哪怕是老二,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反駁大嫂,聽到他媽的聲音也低下了頭裝死。
「找什麼找?要找您再去找呀!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我是看著愛國每天幹完地里的活還要再去山上找一圈兒,我就心疼!
還有老二,你這話說的倒是輕鬆,可難道只有你媳婦兒是你媳婦兒?你娘、你弟弟、你妹妹就都不歸你管唄!」
張阿曼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從公公失蹤,她已經忍了很久了,如果再不趁機鬧一鬧,那以後可就等著這些人吸自己的血吧!
她能想到婆婆手裡肯定握著這些年攢下來的不少錢,畢竟她公公這麼能幹,存下來的家底兒必然少不了,可這些錢也有她們大房的一大份兒呀!放在婆婆手裡遲早敗光!
只有一旁的木愛媛緊緊攥著筷子,聽大嫂這麼說,立馬跟個小炮仗似的反駁她大嫂,「媽怎麼沒去找,媽差點死在山上你是忘記了嗎?」
木愛媛覺得自從她爹失蹤後,家裡的矛盾是越來越厲害了。
前些日子她媽上山去找人,一找就是一整天,二嫂明明待在家裡發現媽不在,卻一聲不吭。幸好她那天放學回來的早,沒找到她媽,硬拽著三個哥哥去山上,才發現了已經昏迷在山路上的她媽。
老二木愛忠聽了大嫂的話也不願意,忽略他媽的話,朝著張阿曼開口,「大嫂,你什麼意思?大哥才是老大,爹如果真走了,他就該是這個家的頂樑柱,都說長兄為父,娘、小妹、三弟當然都歸他管啊!你不會還想往我身上推吧?」
原本坐在一旁不說話的木愛國聽了二弟這話,臉色突的黑了,聽二弟這意思,他是真想把自己摘出去。他這麼心情一不好,連吃飯都降低了速度。
張阿曼一看自家男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立馬把把碗一摔,率先衝鋒。
「愛忠,你這話說的,你和我男人都是爹娘的兒子,從小吃一樣的飯長大的,我男人也不可能比你多吃什麼!
反而是你娶弟妹的時候,她們家跟賣女兒一樣,聘禮要了一百,陪送卻幾乎什麼都沒有,連床新被子都沒有,還是爹又去現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