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啊,有時候心裡的嫉妒是沒辦法克制的,當有了一個理由,可以把原來高高在上的人拉下馬,他們就激動的難以克制,心裡的憤恨遠遠壓過了那點兒良心。
即便他們知道有些事不太對,有些東西他們做的過分了,但依舊無法克制內心瘋狂的一面。
他們只覺得他們一人欺負了一下,跟風般的痛打落水狗,結果卻萬萬沒想到齊家人就那樣幾乎死了個乾淨。他們覺得富貴人就是嬌氣命薄,但體內蠢蠢欲動的惡劣基因到底還是沉寂下來。
因為那些遲來的愧疚和良知,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對齊雅君的「懶惰」真做些什麼。反正不吃他們的,不喝他們的,有人樂意養著。
若換做其他人說不得就要被點名批評一番,但齊雅君啊,齊家的那個小姑娘,他們怎麼敢呢?他們還希望自己入夜之後能睡得安穩些。
木柘去下地幹活,齊雅君便關了門在家裡洗洗衣服,然後再躲在屋子里繡繡花,幫木柘、木愛媛納鞋底,做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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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時候有些下鄉知識青年也是抱著建設更好祖國,努力奮鬥,實現人生理想而來的。
不過這其中絕對不包括裴蘭茹。她只是迫於家庭無奈不得不來。即便有一部分知青和她一樣,可那些人也會努力讓自己投入到勞作中,適應環境,融入環境。只有她覺得如今的日子只能說是備受煎熬,生不如死。
她見識過日後的繁華,可不覺得辛苦勞作有什麼意義。她多活了幾十年,見識過更多的事,越發除了牛棚里的那個上過電視的男人,別人誰也瞧不上。
她只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受苦,只等著日後自己靠著牛棚里的男人一飛沖天。
當然還要靠著那隻她惦記了半輩子的鐲子。
上一世齊雅君沒活到六十歲就死了,在死之前把鐲子交給了木愛媛,木愛媛不怎麼戴出來,她也是一次偶然機會才得知的。原本以為那老太太沒什麼好東西,可那鐲子一看就覺得讓人心生歡喜,翠綠翠綠的,這一打眼兒就感覺漂亮極了。
所以她才會費盡心思探尋那鐲子到底價值幾何,想著大不了自己也買一個。這一探尋不要緊,就把自己探尋的給氣暈了。
那麼值錢的鐲子呀,這一次她怎麼著也得得到。
她正咬牙切齒的想著,就瞧見木愛民過來了。
「裴知青,我來幫你吧!」說著他就熱情的想接過裴蘭茹手裡的農具。
裴蘭茹原本是想理直氣壯接受的,只是遠遠的看到她上一世那早死的公公路過,突然改變了主意。
「愛民哥,馬上就到我妹妹的婚期了,你能不能再去問問嬸子呀?」比起這微不足道的工分,裴蘭茹當然還是覺得她想要的鐲子更重要。
早一點拿到鐲子就能早一點不用再跟這男人虛與委蛇,雖然收了他不少好處,但一想到他的窩囊無用,裴蘭茹就覺得難以忍受的討厭他。
木愛民動作一頓,有些為難,不是他不想問,而是他真問不出來啊。
而且大概是因為他爹失蹤期間發生的事,自從他爹回來後,他媽現在連個眼神都不分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