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姨娘又發病了,她得回去。
「小姐,外頭下著雨呢!」
屋外青灰色雨幕籠罩著萬物,春寒料峭,雨水落到身上濕淋淋的,又冷。
虞棲枝顧不得許多,經過與庭院相接的遊廊,險些撞到來人。
竟是許多日沒見到人的裴璟。
「慌慌張張去哪?」裴璟微微擰眉。
「世子,你為何要扣下我的信件?」
虞棲枝被迫停下腳步,仰頭問他。
在世子院中,誰能光明正大地拆她的信件,自然不言而喻。
虞棲枝心裡著急,語氣也不太好:「你明知道我姨娘她有病,卻瞞著我不讓我收信,我姨娘她……」
裴璟面色沉了一瞬。
他看一眼虞棲枝手中著急慌忙間一起帶出來的信封,很快明白過來。
他這個月沒怎麼回府,送到他書房的信,還是幾日之前才看到。
面對虞棲枝明顯違逆的態度,裴璟眼底蒙上一層冷意。
他無意去解釋些什麼,只平淡反問道:「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虞棲枝聽了,顯然愣了愣。
她的追問毫無意義。沒有為什麼,裴璟就是故意的。
「一年前,沈家宴席那次,你嫡母可是預備將你送到工部尚書床上的。那工部尚書早已年過半百,子孫繞膝。」裴璟神色冷淡,言語中夾雜淡淡嘲意:
「你吃我的,用我的,我讓你遠離你家那幫親戚,有什麼不對?」
虞棲枝在他面前,私下裡,總是很熱情,也很主動。
然而,她的主動與熱情,卻遠遠不及那次在沈府客房的萬分之一。
想到與虞棲枝的初次相遇,裴璟神色沉了沉,厭惡道:「還是,你覺得你的那些親戚,格外合你的意?」
虞棲枝眼圈紅了:「可那是我姨娘啊!」
她倒走著退後幾步,一道雨幕將兩人隔開,芳兒攜著雨具趕上來,為虞棲枝打起傘。
虞棲枝心中牽掛著韓姨娘,回過神來,她不應當與裴璟在這裡浪費時間的。
顧不得裴璟肅冷的面色,虞棲枝福了福身,向他道:「世子,妾身的姨娘急病發作,必須得回去一趟。方才妾身言行多有冒犯,盼世子海涵。」
只想快些見到姨娘。
……
與裴璟成婚過後,虞棲枝已經有一年多沒回過虞家了。
與一年前不同的是,虞宅現下里里外外都修繕過,亭台水榭,各色擺件,一應俱全。
只有韓姨娘的院子,還是和往常一樣。
只是,這次門外多了兩名護院,煞有介事堵在韓姨娘院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