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對你還是挺好的,你乖一些,說不定就讓你出門了呢?」
這日,畫扇正在虞棲枝屋裡閒扯,看裴璟遣人新送來的那些入夏的新衣裳和首飾。在這方面裴璟對虞棲枝一向大方。
「世子說他喜歡聽話的女人。」畫扇忍不住提醒虞棲枝。
那夜她送熱水進虞棲枝屋裡,親耳聽見裴璟對在裝睡的虞棲枝講的。
虞棲枝聞言,只是笑笑。
「你穿這件衣裳挺好看的,送你了。」
畫扇正把她上次偷著試穿的那件衣裳往身上比劃著名。虞棲枝想畫扇應當是真的喜歡這件淺櫻色綢衫。
虞棲枝的衣裳都偏素淨,從前她喜愛穿櫻色的衣裳,現在也不太愛穿了。
畫扇在虞棲枝身邊一直有些沒大沒小的,她也從未將虞棲枝當過主子。
畫扇在虞棲枝屋裡將衣裳換下,這件綢衫是簇新的,就連虞棲枝也沒穿過。她在銅鏡前欣喜地轉了一圈,心想如果自己有姐姐,不定就像是虞棲枝這樣的。
昨夜裴璟來過,離開時神色微笑著,心緒不錯的樣子,想必,世子與虞棲枝先前的那些爭執與不快都已經消弭了。
畫扇與虞棲枝話沒說幾句,醫師來了。
醫師例行給虞棲枝診脈,有了之前江湖郎中的前科之鑑,現在不論虞棲枝見什麼外人,畫扇都在一旁陪著。
虞棲枝在桌邊坐下,將手腕遞給醫師,腰背坐得挺直,姿態很端正。
虞棲枝前段日子很消瘦,這些天似乎將養回來了一些,身量是纖穠合度的漂亮。畫扇站著,恰能瞧見虞棲枝頸窩處的幾道曖昧紅痕,顯然是昨夜與裴璟恩愛過後留下的痕跡。
畫扇將視線瞥開,醫師倒是目不斜視,仔細地診過脈,嘴角噙著一貫的笑意,說虞棲枝身子恢復得很好。
虞棲枝神情淡淡,望向窗外。
「我要睡一會,天黑之前別來吵我。」
例行喝完醫師開的苦藥,虞棲枝皺了下眉,這樣對畫扇道。
畫扇心說虞棲枝攏共才起身沒多久,又要睡。
但虞棲枝今日看起來真的很睏倦,眼下是淡淡的青黛,畫扇想到或許是虞棲枝在喝那個藥的緣故,也可能是虞棲枝昨夜累到了。
畫扇扁了扁嘴,「誰要來吵你。」她回刺了一句,也就替虞棲枝掩上門出去了。
走出幾步,畫扇才想到自己的衣服還落在虞棲枝屋裡,她想回去取,又怕打攪虞棲枝,還是明早吧。
確認過畫扇已經走遠去到後院罩房,虞棲枝換上畫扇的衣裳,又對著鏡子梳了畫扇常梳的髮髻,她推開屋門。
虞棲枝往常聽醫師所言在庭院散步,她發覺這幾日,宅邸的護院一直都是在午後的這個時辰換的班。
庭院中恰好空無一人,虞棲枝知曉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她沒什麼猶豫地反手關好了房門,然後低著頭,一路走出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