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突如其來的震驚與喜悅之中,酈貴妃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熙娘變得奇怪的面色。
外殿,施針已畢。
「貴妃娘娘。」
見到了酈貴妃,虞棲枝遲疑地起身,剛要行禮,她已經被酈貴妃扶了起來。
肌膚相觸的一刻,有種暖流般的奇異感觸。
不知為何,雖說酈貴妃是四皇子的母妃,虞棲枝卻本能感覺到眼前人不會傷害自己,甚至…很溫暖。
「娘娘,您…為什麼要幫我?」虞棲枝依舊對酈貴妃此舉存著不解與困惑。
酈貴妃也在看著眼前的人。
虞棲枝的面龐是極其清麗的,雙瞳明澈,故作鎮定時唇角微微抿著。酈貴妃只覺虞棲枝像極了她們家的人。
二十年了,寶兒回回入夢,都是從前那個香軟可愛的小嬰兒的樣子。
原來她的寶兒長大以後是這個模樣。
失而復得的驚喜與心底的負罪之感相互交織著,酈貴妃逐漸鎮靜下來。
「本宮看你便覺得親近,就想幫你一把。」酈貴妃淡淡笑了下,道:「本宮總覺得…若是我的小女兒長大了,就應當是你這樣的。」
想到要給虞棲枝恢復身份可能會面臨的阻力,酈貴妃決定先向虞棲枝隱瞞這件事。
……
熙娘奉命將虞棲枝送出甘泉宮,又立刻轉身出了宮,去給四皇子通風報信。
傍晚時分,四皇子見過了酈貴妃,怒氣沖沖地從後宮回到府邸。為了撒氣,他一連罰了數十名僕從,殿外哀嚎聲不絕於耳。
給他倒酒的寵妾聽得手上發顫,一個不留神將酒液灑在了杯外。
「你怕什麼?」四皇子捏起愛姬的下巴,他眯起眼尾,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讓身邊人不自覺顫抖起來。
男人忽然一巴掌扇在眼前這個他平日裡疼寵有加的愛姬臉上,吼道:
「你也給我滾!」
那寵妾捂著腫起的側臉,瑟瑟發抖,嗚咽著跑出了殿外。
「四哥。」襄樂郡主腳步輕快走進殿內,正巧與那哭哭啼啼的愛姬擦身而過。
襄樂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四哥你送我的文豹真厲害,今日它替我獵到了鹿和狐狸,」襄樂在四皇子耳邊嘰嘰喳喳:「等明日就送去尚衣局,給你和貴妃娘娘各做一套氅衣和圍脖,好不好?」
「襄樂有心了。」四皇子臉色很差勁,連眼角那顆淚痣都帶著一絲陰沉。
襄樂有些害怕這樣的四哥。
「四哥…你和貴妃娘娘吵架了?」
害怕歸害怕,襄樂還是努力勸道:「方才我過去時,貴妃娘娘在宮裡哭得好傷心。」
「四哥,你別再跟貴妃娘娘置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