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四皇子對襄樂極度縱容寵溺,好似要補償那般。也因此,酈貴妃以為四皇子心中對妹妹元公主,至少是有愧疚的。
「所以,虞棲枝她更不能活!」
四皇子眼尾眯起,「成大事者至親可殺的道理,母妃難道不懂嗎?」
「母妃僅為一己之欲,就要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恢復元公主的身份,將酈家這些年來的經營棄之不顧。」
「舅舅與外祖若是得知母后此舉,他們該有多寒心?」
聽四皇子毫不留情地講出這句話,酈貴妃愣在原地。
她像是第一次真切認識到長子的真實面目。
……
暗衛察覺刺客蹤跡後的第二日,虞棲枝推開屋門,便見到守在外頭的衛川。
虞棲枝有些詫異。
上一次見到衛川,還是在她逃往蜀中的渡口,衛川親自將她從渡船押回客棧。
「夫人,近幾日先不要出門了。」
衛川見她醒了,先一步開口,語氣公事公辦道。
虞棲枝斂下驚訝,笑了下:「衛川,你來這里,實在屈才了。」
衛川作為裴璟的親信隨從,在羽林軍中擔任要職。
裴璟竟讓衛川來這座宅邸,只為看著她?
衛川好似從虞棲枝的言語中聽出一絲諷刺,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
衛川不知以何種心態來面對虞棲枝。
從前,眼前的這個女人總是作出一副愛慕世子的樣子,欺騙了世子與他,但,也如虞棲枝之前所說,他與她無冤無仇。
「這是世子的意思。」
最終,衛川只是如此回道。
虞棲枝退回屋內,在桌邊坐下。這幾日,她似乎比往日疲憊睏倦一些。
她隨手捋了下耳旁碎發,紅瑪瑙耳墜隨著她動作微微晃動。
「你就這麼聽他的話?」虞棲枝問。
衛川聞言,有些意外。
很快,他點了下頭,認真道:「我能有今日,皆為世子所賜。」
「為何?」
衛川下意識地將話說下去了:
「從前……我還有個兄長,兄長貪嘴,喝了大公子送來給世子的甜湯,當夜毒發身亡。」
「世子卻因我兄長的死,被孟夫人狠狠地拿鞭子抽了。」衛川聲音有些低:
「世子非但沒有記恨我的兄長,這些年,反倒對我多加關照提拔。」
虞棲枝沒想到衛川竟是說出這樣一段往事。
她無意引出衛川的傷心事,只有些不解:
「可你的兄長…本就是因世子而死。」
衛川並不贊同。卻也意識到,自己方才對虞棲枝說的太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