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
他沒想到會被這樣評價,結結巴巴:「上、上將?」
洛林沒有回應。
隔著單向靜音玻璃,他看到孤孤單單坐在審訊室中的艾薇。
她已經換掉了學院制服,穿著樸素的T恤和運動褲,很樸素;
運動褲膝蓋處蹭上一點灰塵,馬尾也歪了,有人按住她的頭,將她強行塞進警車中。
「你們連杯水都不給她喝?」洛林嚴厲,「我還不知道我們的法律已經允許你們苛待嫌疑人——你們甚至找不到她有罪的證據。」
羅伯特說:「……我們還沒來得及。」
洛林問:「你們要對她用刑?」
「還沒有,」被罵了一次的羅伯特格外謙卑,他小心翼翼地轉移話題,「呃……她說過想要見丈夫,您認為有必要去貧民……居住區傳喚他嗎?」
「沒必要,」洛林說,「我已經來了。」
羅伯特:「啊?啊?啊?」
「還沒有自我介紹,」洛林說,「我的名字是洛林·赫克托,艾薇的丈夫,她曾經的老師。」
羅伯特:「啊這!啊這!啊這!」
他臉色很差。
洛林沒有再看他,推開玻璃門。
他在艾薇身上看到熟悉的、期待的表情。
——在訓練基地中,她見到郁墨時,就是這副模樣。
如果不是礙眼鐐銬的限制,洛林疑心她會向小狗那樣撲到他身上。
他不喜歡在正經場合的親密接觸,但現在想想,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洛林先生!」艾薇驚喜,「你怎麼來這麼快?是我媽媽打電話給你了嗎?」
「我讓辛藍先趕過去守著你,你被帶走,他立刻告訴了我,」洛林簡單解釋,他抬手,觸碰著艾薇手裡冰冷的手銬,那些合金磨得她手腕一圈紅,「痛不痛?」
艾薇搖頭。
下一刻,洛林抽出綁在褲子上的匕首,三下五除二,乾脆利落地拆掉手銬上的電擊晶片,隨後俯下身,打算將她腳銬上的電子晶片也拆掉。
但剛下去,洛林便有些懊惱這個決定。
她是在家中被帶走的,一雙腳不自然地踩在老舊的露趾拖鞋上,十根腳趾十分圓潤,透著健康的血色,足弓處有小小的、巧妙的弧度,忍不住勾起一些回憶。混亂無序的黑暗區,陳舊骯髒的老旅館,情至濃深處時這雙月卻也會繃,直成一條線,豐沛雨水傾巢落下,抖得像穿著薄裙行走在寒冬臘月的雪山中。
艾薇關切地問:「腳銬很難拆嗎?」
「不難,」洛林說,「別亂動,我無法專心。」
艾薇立刻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