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艾薇一下子瞪大眼睛,「不要詐我了!我明明只握了一下,怎麼可能——呃,可能——」
躺在地上的洛林發出悶悶的笑聲。
聽起來像一整塊準備做大提琴的雲杉木。
艾薇訥訥地蹲在原地,伸手摸了摸洛林的肩膀:「……對不起。」
「謝天謝地,」洛林嘆息,「我要以為你忘記這三個字如何用中文講了。」
他的聲音很輕鬆,聽不出什麼不對勁;艾薇埋頭看,視線所及處,發現他腰腹的傷口面積更大了,那道猙獰的疤痕邊緣裂開,大約是下墜的衝擊,本來已經止血的傷口又開始汩汩冒出新鮮血液。
她心驚肉跳,感覺情況未必像他表現出得那樣不安——洛林太鎮定了,鎮定到好像只是被劃破一道傷口。
他看起來就像哪怕下一秒死掉、這一秒也會雄心勃勃地說沒有問題。
「課堂上應該教過怎麼處理脫臼,」洛林說,「別擔心,我應該比你的搭檔松旭更懂得配合。」
「您好像很喜歡拿松旭和我做比較,」艾薇沮喪,還有點小小的不服氣,「我成績其實比他要好很多吧,您為什麼不拿更優秀的榜樣和我比較呢?比如說您?」
「你認為我可以當作榜樣?」
「不然呢?」艾薇驚詫,「呃,怎麼回事,您好像也沒有我想像中那樣自戀……我以為您會說『將我當做榜樣是你的榮幸』。」
她甚至在出口前都貼心地為洛林的語言做了假設——
「眼光很好,」他會這樣高傲地說,就算雙手脫臼,洛林也會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你那小小腦袋總算有可取之處了。」
艾薇以為他會這麼說呢。
現實中的洛林卻是用了疑問,不是那種意有所指的反問。
真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到艾薇想要解開他軍褲來以唧辨人了。
「我以為你很討厭我,」洛林平緩地說,「畢竟你表達過很多次不滿。」
「就算是親生母女之間也會有爭執呀,有不滿很正常,」艾薇勉強握住他的手腕,洛林骨架大,握她手腕像握小樹枝,輕輕鬆鬆,艾薇握他卻非常吃力,又粗又大,一隻手只能堪堪握住,另一隻手穩穩把控住他肘部,那些課堂上教過的臨時醫療技巧都形成了肌肉記憶,她習慣性地牽引洛林的手肘外展,但在他氣溫的烘烤下,越發意識到,手下的這具軀體和先前練習的截然不同,松旭沒有這麼成熟,他還很清爽——而現在,她觸碰的,是和她有過多次愉悅激烈杏體驗的成熟男性,溫度的烘托下,艾薇甚至忘掉了自己想說什麼,那些語言乾澀地凝在口腔中,像吸入來含有沙礫的乾燥風,「呃……我的意思是,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不產生摩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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