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說,你還真別說,宮裡的賞賜確實蠻多,光是整套的頭面首飾就有足足六套,其中赤金頭面兩套,寶石頭面兩套,珊瑚頭面一套,珍珠頭面一套。
每一套都沉甸甸的,用料十足。
看到珍珠頭面的時候,郝如月拿起一對耳墜,將拇指大的渾圓珍珠在眼前晃了晃,轉頭問阿進:「這一對怕不是東珠吧?」
她怎麼記得清朝只有皇帝、皇后、皇太后和太皇太后才能佩戴東珠,別人戴犯忌諱。
阿進慎重點頭:「這一整套一百多顆,都是東珠。」
郝如月純好奇:「要是戴出去會怎樣?
阿進縮了縮肩膀:「那是僭越犯上的罪過,輕的打板子,嚴重的要砍頭。」
果然中看不中用,郝如月失望地將珍珠頭面推到一邊:「這些全都是皇后娘娘賞的?」
阿進閉麥,轉而由阿財回答:「是,都是皇后娘娘賞的。」
郝如月扒拉來扒拉去,終於扒拉出一對不怎麼顯眼的赤金手鐲,推給阿招:「這個拿出去當了,能換多少銀子?」
阿招忙擺手:「姑娘,這個不能當!」
郝如月瞪眼:「為什麼?」
阿招給她解釋:「您看上面有宮造的戳兒,有戳兒的都不能當。」
郝如月沒想到還有這個規矩,挨個翻看過去,都有宮造的戳兒,都不能變現。
等於捧著金飯碗要飯。
「姑娘,府上又不缺吃穿,沒必要拿東西出去換銀子。」別人以為這些都是皇后的賞賜,只有阿進知道,皇后賞賜的其實很少,絕大多數都出自皇上的私庫。
典當皇上的東西,她們有幾個腦袋。
赫舍里氏門庭顯赫,應該不缺錢,可家裡有錢也不如自己的荷包鼓,這是郝如月在豪門混出的經驗。
在這個世界身無分文,她沒有安全感。
事實證明,女人的第六感奇准無比,翌日盛心庵的伙食大不如前。
原主留下的身子太弱,養病期間,郝如月不敢胡吃海塞,可每頓總要點上幾個硬菜,她不吃可以留給招財進寶吃。
尤其是阿進,又是縫肚兜,又是抄清心咒,人都累瘦了一大圈,不補一補怎麼行。
可惜好日子只維持了幾天,當三房知道她不想死想活著,誰都沒知會直接壓縮了盛心庵的開銷。
大福晉氣不過去找當家的三福晉理論,三福晉上來就是哭窮,還拿出帳本給大福晉看。
「大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三福晉委屈巴巴,聲音卻比大福晉還高:「當年為了牽制鰲拜,咱們家上下打點幾乎掏空了內囊。後來皇后出嫁,公公辦喪事,哪一樁哪一件也省儉不得!如今家裡不過一個空殼子,我這個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大福晉常年不管家,哪裡看得懂帳本,怒氣沖衝去了一趟三房,不但沒幫郝如月討回公道,反而連長房的開支一併給壓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