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如月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轉向納蘭性德:「納蘭公子,你說是不是?」
跟五姑娘一樣,納蘭性德也對這樁親事很不滿意,他馬上要參加殿試了,哪裡有時間相親。
不過是聽人說赫舍里府上有一大片梅園,花紅如火,雲蒸霞蔚,他這才答應過來一趟,不為相親,只為賞景。
哪知道景沒賞成,倒是惹起人家姐妹之間的口舌官司,納蘭性德再無踏雪尋梅的興致,只說有事,告辭離開。
五姑娘氣得直跺腳,含淚追了上去。
「人在矮檐下,姑娘何苦得罪五姑娘?」三福晉並不是個肚量大的,阿進怕她打擊報復。
郝如月無所謂:「已經是兩個素菜一碗米飯了,還能差到哪裡去。」反正她們不敢餓死她。
便是三嬸當真敢,便宜三叔也不會同意。
聖心就是她的保命符。
清朝人一天只吃兩餐飯,早飯和晚飯,中午吃點心和水果,睡前如果需要還有一頓夜宵。
上午她氣哭了五姑娘,中午的點心還是和平時一樣難吃,已經沒有任何退步的空間了。
晚飯和夜宵亦然。
第二天用過同樣糟糕的早飯,三福晉找上門來,告訴郝如月納蘭家的親事黃了,郝如月故作驚訝:「是嫌三嬸嬸給五妹妹準備的嫁妝還不夠多嗎?如果是那樣,我從今天起只吃一菜一飯,不求填飽肚子,只求五妹妹能嫁一個好人家。」
昨天聽女兒說二姑娘咄咄逼人,三福晉還不信,今天才交鋒就被她氣了一個倒仰:「同為赫舍里家的姑娘,你毀了芙蓉的親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郝如月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我都這樣了,沒有好處也不會有壞處。三嬸嬸欺負我,我就拿五妹妹出氣。氣出了,我心情好。」
三福晉:「……」
郝如月轉頭看向三福晉,眯了眯眼:「以後三嬸嬸欺負我一次,我就拿五妹妹出一回氣,我嫁不出去,正好拉著五妹妹老死家中做個伴兒。」
反了天了這是,三福晉氣呼呼來,氣呼呼走,回去就把事情全都跟三老爺說了,最後道:「如月那小蹄子瘋了,她把老爺給芙蓉說的親事攪黃了,還敢威脅我!」
索額圖蹙眉:「從今往後,長房的吃穿用度只許比三房好,不許比三房差!」
「老爺你說什麼!」三福晉臉都氣白了,指甲幾乎掐進肉里,「為什麼呀?憑什麼!」
就因為大老爺是長子,公公的爵位由大老爺承襲,皇后娘娘也出自長房,好處全讓長房占去了,三房啥都沒撈著。
老爺能做到大學士的位置,全靠自己。
大老爺和大福晉不善經營,基本靠俸祿過活,皇后娘娘的賞賜也很有限,要不是老太太活著不讓分家,三房早就甩開長房這個大包袱單過了。
為什麼?憑什麼?就為大姑娘是皇后,就憑二姑娘簡在帝心。
這一點遲鈍如大福晉都看出來了,只有他這個自詡精明的夫人還被蒙在鼓裡,以為皇后鞭長莫及,以為盛心庵里的二姑娘軟弱可欺。
是,他現在的官位確實是自己打拼出來的,可他若想再進一步或者長久保持現在的高位,就必須倚仗皇后和未來的太子。
至於家庵里這位燙手的二姑娘,到了關鍵時刻,或許是全家的退路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