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幾年,等明尚書混成了明中堂,納蘭家恩寵無兩,富可敵國,區區五十兩銀子算什麼。
這把羊毛郝如月薅得理直氣壯:「那就多謝納蘭兄了。」
也不能白拿人家的銀子,儘管自己比納蘭年紀大,還是厚著臉皮認了兄長。
這個善堂說是善堂,其實是育兒堂。兩進的院子,前院住著十幾個男孩子,後院住著幾個女孩子,加起來一共收容了二十幾個孩子,最大的十歲,小的只有一兩歲。
孩子不多,工作人員也少得可憐,剛才見到的那個書生是管事,又在村里雇了一家農戶負責做飯洗衣灑掃,把個兩進的小院子擠得滿滿當當。
郝如月以為的善堂,應該與現代的孤兒院差不多,裡面健康的孩子少,殘疾的孩子多。
看過這些孩子,她才發現自己想錯了,這裡收容的孩子看上去很健康,模樣也很周正,連外貌都沒有什麼先天的缺陷。
「這些孩子都是被父母遺棄的嗎?」郝如月抱起一個皮膚雪白眼睛大大的小女娃,一邊賺積分,一邊了解情況。
納蘭搖頭 ,書生管事明顯更健談些:「不瞞副堂主說,這些孩子都是流放犯人的後代,很多也曾經金尊玉貴過。有些犯人一流放就是三千里,知道孩子肯定活不成,便央求差役將孩子交給善堂收養。」
「押解的差役有的人心眼兒好,有的怕麻煩,一般都會幫這個忙。」
鰲拜一黨被清算那會兒,朝堂著實動盪了好長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有人高升,有人被貶,有人沒了腦袋,還有人獲罪流放。
流放到南邊的犯人一般都會途徑此處,這個善堂也就是在那時候建起來的。
起初這裡也不是善堂,而是納蘭與漢族讀書人吟詩品茶的所在,直到某日有流放的犯人經過,那犯人恰好與納蘭熟識,見他在此便將自己年紀尚小的一兒一女託付給他。
納蘭還未成親,平白多出一對兒女算怎麼回事,可那段時間被流放的人太多,京城善堂爆滿,納蘭無法只得自掏腰包在此另建了一處。
經年累月,倒也收容了二十幾個流放犯官的子女。
原來如此,郝如月挺佩服納蘭,換做是她多半不會接這樣的燙手山芋。
經過大嫂屋裡乳母的專業培訓,郝如月抱孩子的手法相當嫻熟,她輕輕掂了掂懷裡的女娃娃,溫聲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女娃看起來只有兩歲大,卻並不怕生:「二、二十七。」
「你叫二十七呀,你是這裡最小的嗎?」二十七太可愛了,郝如月沒忍住在她粉嫩嫩的臉頰親了一口。
小女娃有些害羞,朝著納蘭那邊扭身子,用小奶音喊:「阿瑪,抱。」
郝如月:?
對上郝如月探尋的目光,納蘭才恢復白皙的臉頰再次燒了起來,他伸手接過二十七,忙解釋:「她的阿瑪與我同齡,長相也有些類似,剛離開家人時她總是哭鬧,之後發了熱,退熱之後便將我錯當成了她的阿瑪。」
還沒成親便被人喊阿瑪,納蘭果然人美心善,郝如月朝他拱了拱手,表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