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奴婢真是被冤枉的!都是赫舍里如月那個賤人,是她給奴婢設的局,是她……」
「住口!」太皇太后臉疼頭更疼,只問鈕祜祿氏,「隨雲可是你帶進宮的貼身侍女?」
鈕祜祿氏這才發現隨雲沒有跟在身邊,她還是點點頭:「是,隨雲是奴婢帶進宮的,一直在身邊伺候。」
太皇太后冷笑,轉頭對蘇麻喇姑道:「你跟她說。」
蘇麻喇姑應是,讓人將隨雲的供狀拿給鈕祜祿氏,然後才道:「隨雲在慎刑司招認了,供狀上寫得很明白,在你打開檀木箱子之前,赫舍里如月提醒過你,說箱子裡裝著仁孝皇后生前的遺物,讓你不要動。」
蘇麻喇姑聲音很平,不帶半點感情:「可你不聽,還是打開了箱子,隨意擺弄仁孝皇后的遺物,還將皇后難產血崩時所穿的寢衣扔在地上。」
「乾清宮那邊是你派人去稟報的,皇上正好撞見這一幕,大怒。」
蘇麻喇姑緩了口氣,似乎想給鈕祜祿氏一點回憶的時間:「安貴人、敬貴人是你帶去的,榮貴人和惠貴人也是你半路遇上邀請的,當時現場還有內務府總管噶祿。鬧這麼大陣仗,不過是你想當眾揭發赫舍里如月偷拿宮造之物,好讓皇上治她的罪。」
說到這里,蘇麻喇姑朝太皇太后屈膝:「太皇太后,奴婢與噶祿將赫舍里如月搬去慈仁宮的箱籠都檢查過了,沒有一件宮造之物。」
「至於仁孝皇后的遺物,梁九功派人來知會過,說是皇上默許赫舍里如月拿的,只為給太子留個念想。」
「放在暖閣里的兩個小箱子,奴婢本來也想翻看,赫舍里如月說是仁孝皇后的遺物,奴婢便沒敢進屋。當時還被鈕祜祿氏教訓了,滿院子的人都可作證。」
蘇麻喇姑為自己澄清完,嘆了口氣:「隨雲還招認說,鈕祜祿氏讓她隨身帶了好幾件宮造之物,以備不時之需。那些東西全被搜出來了,都在慎刑司放著。」
想了想,最後補充道:「鈕祜祿氏闖進暖閣的時候,把太子嚇得大哭,後來又將血衣扔在皇上腳邊,驚嚇了皇上不說,平白讓皇上睹物思人落下淚來。」
太皇太后之前只是聽了一個大概,並沒看慎刑司送來的供狀,已然擰緊了眉頭,這會兒聽蘇麻喇姑細說,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了。
剛剛她只覺得鈕祜祿氏蠢,這會兒倒是覺出她的聰明勁兒來了,不但聰明,還很歹毒。
赫舍里如月與她並無怨仇,只是鬧了一點小誤會,她便想毀了人家。這些手段若用來爭寵,以皇后之尊迫害下面的妃嬪,皇上的孩子還能剩下幾個?
太皇太后幾乎不敢往下想,犯下如此大罪,放她回家是不可能了:「送她去景陽宮,非召不得出。」
本來想說非死不得出,顧忌著遏必隆和鈕祜祿家的面子,還是改成了非召不得出。